此时,楼梯转角处走出一个和小离年纪相仿的女孩,透过厅堂内高悬的装饰灯,她精致的五官像是打了高光一样,折射出油画般的美丽。
而小离那与生俱来的天庭饱满此时却失掉了神采——大概是因着她的局促,愈发显得自己黯淡无光。
“这是江叔叔的女儿吗?”女孩一笑露出甜甜的酒窝。
“你好,我叫楚……”赵疏郎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改口道:“我叫小离。”
赵,等待着他做进一步的介绍,可他却淡淡地说道:“就这样吧!”
小伤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赵疏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直到赵疏云注意到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姑娘,说道:“这个女孩是……”
“她叫小伤,是我妹妹。”小离介绍道。
赵疏云低下头,亲切地问道:“小妹妹,今年多大了?”
小伤笑了笑,趁着她低头的间隙,却意外地伸出手拽住了她耳垂上的宝石耳坠。她吃惊地往后抬,却没料到宝石耳坠从耳垂挣开,粉润的耳垂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啊!”小离吓得捂着嘴巴,忙走上前,一脸歉疚地道歉。
赵疏云摸了摸耳垂的血迹,脸色有些难看,她匆匆跑上楼去处理她受伤的耳朵,而小离杵在一边,不知道该跟上去还是等待着接下来的“后果”。
小伤则将两只手背在后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显得十分难过,但这其中的原因却只有小离知道,所以,她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责备自己。
小伤是在狭窄的弄堂口捡来的,所以,她一直认为,母亲一定是因为太过贫穷,养不起她,才将她丢弃的。
之后干妈就带着他们离开了s市,直到一年前才又回到了这个弄堂。
有一天,一个年轻的女人问到了这里,打听到小伤的下落,说是小伤的母亲,要将她带走。
干妈自然是很欢喜,毕竟多一张嘴,要多受累一分。
小伤跟随女人回去住了一个月,就逃回来了,她哭着说,她妈对她不好,其实干妈对她也未必好,只不过她容不下自己的母亲又多了个女儿,愈发显得自己多余。
那个女人之后带着自己另一个小女儿找来,可小伤死活不肯回去。
她母亲的另一个女儿比小伤小一岁,穿着蓬蓬裙,那么小的年纪,耳朵上就扎了个耳洞,可她戴着的确是她母亲的珍珠耳坠。
这对珍珠耳坠正是当初丢弃小伤的时候,放在包袱里的,可现在她却亲手转交给了另一个女儿。小伤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一气之下拽下了那双宝石耳坠,也拉伤了她妹妹的耳朵。
自此以后,那个女人再也没找过她,听说是搬离了s市。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她保留着原始的嫉妒,就像是炼丹炉里的孙悟空——亦正亦邪。
赵疏云上了点膏药,从楼上下来,耳朵上贴着个医用贴布,倒有点迷你卡通的意味。
小离推了推小伤,示意她道歉,小伤却紧抿着嘴,不愿开口。
赵疏云走上前,释然地说道:“你很喜欢耳坠吗?”随即她取出一个首饰盒,接着说道:“这些都是我以前收藏的耳坠,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小伤木然地盯着她,恍了恍神,抬了抬手,又犹豫地缩了回去。
赵疏云抓过她黑乎乎的手,将盒子递给她,用手揉了揉她的耳朵,说道:“姐姐带你去打耳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