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语向旁一让,那口血才没有喷在她身上,却喷到地上了,触目惊心。她赶紧扶着向后倒邵丁山躺下,这时,门砰地被撞开了,杜渊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程子越也是脸色发白地跟在后面。
顾汐语还没回头,杜渊已经伸手把她揪住,一巴掌甩来,接着一掀,怒道:“臭丫头,你,你害了我师父……”
程子越已经一脸悲色地抢到床前去看邵丁山了。
没有防备的顾汐语被杜渊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接着这一推,又让她失去重心,幸好抓住了一边的床柱才没摔下去,可额头却撞在床柱上,发出咚的一声,两疼加在一起,疼得她眼泪几乎飙了出来。
而程子越和杜渊已经把邵丁山围住了,邵丁山脸色青中透紫,双目紧闭,杜渊用手一探,鼻息几乎探不到,两人大惊失色,口中悲声呼唤:“师父,您,您怎么样了,师父,您醒醒啊……”
顾汐语一手捂脸,一手摸头,疼得眦牙咧嘴,站直了一看床前两人的动作,大怒,冲到床前道:“走开!”
杜渊眼睛发红,气急败坏一脸悲伤地指着她,道:“小妖女,你害死了我师父,我,我要抓你去见官!”
程子越也满脸伤痛地哀声道:“小姑娘,你……你……哎,你走吧!”
顾汐语恼火极了,亏他们两还都是学医的,竟然在这时候跑进来捣乱,她冷下脸:“滚开,再不滚开,后果自负!”
杜渊也火了,这小姑娘治死了他师父,竟然没有丝毫的悔意,还喝斥他二人滚开,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她是女子,又是个孩子,他也忍不住了,扬起手来,又要抽下去。
还是程子越在这时候脑子中突然回过神来,后果自负四个字让他激灵了一下,忙伸手抱住杜渊,道:“冷静点,你先冷静点!”用尽全力把他带离床边。
杜渊怒火万丈,悲愤莫名,道:“我还怎么冷静?小小年纪目中无人,草菅人命,她害死的是师父,你叫我怎么冷静?”说着,还要挣开程子越给顾汐语一些教训。
这时候的顾汐语可没工夫理会他们,趁着程子越把杜渊抱住拖离床边,她已经快步上前去,手指一探,一枚银针在手,刺入邵丁山眉心,又是手指一探,再次一枚银针刺入他的鼻边,再探,再一枚刺入他的肩下,接着,一枚刺入左胸骨,又一枚刺入胸肋之间,那枚长针又到了她手上,她开始把长针捻入邵丁山人中穴。
整个过程十分快捷,杜渊还被程子越紧紧抱着,正猛力挣扎,突然身子一僵,就此不动,盯着床前忙碌的顾汐语,好像被下了定身咒。程子越刚才没顾着看床边,这时候看见顾汐语的用极快的速度把那枚长针捻进邵丁山的人中穴中,很快,那银针就进去了一尺多。
这可是头啊,那长针的长度,能探到脑浆了。
难道,师父还有救?
她这是在紧急救治?
师兄弟两人面面相觑,都死死盯着顾汐语的手,顾汐语微闭着眼睛,感应着针尾的颤动,片刻之后,她就开始拔针了,这次却是直接把长针拔了出来,然后再拔眉心的,按先前的顺序一直拔着,等到最后一枚针拔出时,双目紧闭脸色青紫的邵丁山竟然又睁开眼睛,然后又是猛一张口,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这次吐出的,却是黑中带紫的血块。
等这口血吐出时,邵丁山那毫无人色的脸上竟然慢慢地现出一丝血色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自己默默地感觉了一下身体,顿时笑了起来,一抬眼,看见顾汐语正在收她的针,额头上一个大包,脸上一个巴掌印,不禁惊讶地道:“小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顾汐语没好气地道:“问你的好徒弟!”尼玛要不是医者父母心,要不是看在邵老先生人不错,光凭杜渊这行为,她就非得甩手走了不可。嘶,好疼!
见他醒来,而且还能说话,程子越和杜渊立刻扑上前,急声道:“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邵丁山沉下脸:“我能有什么事?小姑娘医术精湛,治好了我的沉疴,你们倒好,就这么报答她?我问你们,谁动的手?”
杜渊这时候也知道大概是怪错了人,尴尬地道:“师父,是,是我……”
邵丁山脸色一冷,一股怒气喷薄而出,厉声道:“不错,很不错,看来,杜副院长少年天才,医术精湛,这打人耳光伤人身体的事,做得也极是顺溜,我这个糟老头子的福气太小,是不配有御医院副院长这个徒弟了,你走吧!”
杜渊大惊,忙道:“师父,师父,是徒弟鲁莽了,徒弟性子急躁了些,错怪了好人,你原谅我吧!”
顾汐语也吃了一惊,邵丁山声色俱厉,说话的语气更是重如山,就为这件事,他竟然要不认杜渊这个徒弟。
邵丁山脸色沉冷如山,道:“你也是医者,以前我曾告诫你,虽然你少年天才,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可是医道博大精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自恃医术,目中无人,轻狂傲骄,没有容人雅量,以前尚手,现在对着这么个小姑娘,你竟然出这样的重手,你,你……我邵丁山的老脸已经被你丢光,岂敢妄自尊大,再以你师父自居。杜副院长,老朽何德何能?”
这话越发重了,杜渊急忙跪在床前,愧悔地道:“师父教训的是,是徒弟的不是,师父您消消气,徒弟再也不会了!”
程子越也是吓了一大跳,忙道:“师父,师弟也是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