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真看着女子寂寥的眼神道:“你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女子仰头看着天空语气极为沉重:“发生了很多。”
朱慕真:“你说我的五行护卫一个都没留下,难道你的父亲?”
女子:“死了,被人杀死的。”
朱慕真:“是谁?”
女子:“我想我不用告诉你是谁了,我的父亲为她宁愿将我抛弃,她却恩将仇报,如今我反而觉得当年留在这里被你关起来是件好事,要是和他们一起走了,我也一定死了。我一直在找她,终有一天要将她大卸八块!”
朱慕真:“我帮你!”
女子还是抬着头,一声轻轻冷哼。
朱慕真也抬头看着天空,已经被火燃红了的天空,在低头回望,齐膝深的焦土,不想臣服于谁,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为何这么难?!就算嚎啕大哭也已经不能完全表达此刻的心境了……
大风刮起,黑色的灰弥漫四野,远处是些什么全被遮挡,朱慕真无声的流下了眼泪,喃喃道:“我忽然理解这种痛苦了。”他弯腰抓起一把焦土,在风中轻轻摊开手,大风嗖嗖的卷着火灰,在他的身边不断弥漫开来的是黑暗。
女子:“有些东西是你迟早都要明白的。”
朱慕真:“这代价实在太大,是我的错,是我太过愚蠢。”
女子却轻轻摇头:“世上哪有绝对的对与错,不全在你。”
朱慕真一愣,低头苦笑道:“全世界都在指责我,说我的不是,你却能这种说,我不了解你这个人啊。”
女子:“你不止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你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
朱慕真:“什么呢?”
女子:“我只需问你一个问题,现在你该怎么办?”
朱慕真沉默了,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对于未来从来没有思考过,每天得过且过的都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了。
女子拿出一张羊皮纸递过去道:“你去这个地方吧,这是你最好的路。”
朱慕真拿过来一看,那是中部地区的地图,“要我去帕波尔?”
女子:“是的,这是你最好的路。”
朱慕真:“最好的路……可是我去那里做什么,外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女子:“那里有几个你认识的。”
朱慕真皱眉:“哦?”
女子几乎一字一顿:“艾莉斯。”
朱慕真还有点记不起来,在脑中不断搜索。
女子提醒:“曾到过这里的那位血族公主。”
朱慕真吃惊:“是她,怎么是她?!我为什么要去找她?”
女子 :“因为也只有她和她身边的人能够接纳一个娇生惯养坏了的小王爷,你这样子出去肯定是会被发现的,只有跟他们在一起你才安全。”
朱慕真有些失落:“但是你想错了,她很讨厌我。”
女子:“话不是这么说,不管她讨不讨厌你,你到了那里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她,就会没事。”
朱慕真:“帕波尔路途遥远。”
女子叮嘱:“你一定要快,也不得不快,因为有一支军队正在向那边逼近。”
朱慕真:“有军队逼近?”
女子:“你放心,我不会将你送上死路。你即刻就动身,这段路我会暗中为你做掩护,你要记住,要不要活命就取决于你脚程够不够快了。”
朱慕真才意识到时间紧迫,猛一转身往山上匆匆走去。
女子在后面道:“记住,拿出你最快的速度,绝对要是最快的,不能停歇。”
幽暗的树林子里,朱慕真奔跑前进,一棵棵树被远远甩在身后,然而前面的路依旧漫长。
橘衣女子在离他身后不远的地方观察着动静,希望在遇到危险之前就给他指出一条正确的路。
一次次被地上的苔藓滑倒,又很快站起来继续往前跑,必须快点离开这个区域,要是被人发现就惨了。
日暮黄昏,朱慕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知道确实已经离那个盆地很远了,站在高岗的岩石上,看着远处苍茫的风景,晚霞仍旧是血色的,似在预示着杀戮的点点逼近。回头看着来时路,大风吹着他沾满泥泞摔到破损的衣袍,苍白了的脸倍显单薄忧伤,风声如鬼神的恸哭,听的人战战兢兢汗沾满襟。他抱着古筝,单膝跪在岩石之上哭泣起来,从来都不像这一次这样……如此的害怕那未知的前路啊!
回想起橘衣女子那一句句叮嘱,也不该再浪费时间,边哭边往山下奔去,路越来越难走,越往东走行走起来越是困难。
加纳斯大军向东南行进之后又开始向东,走在一条狭长的石桥上,军队只能三四人一排列队通过,石桥之下狂风怒号,风中夹着刺鼻的气息。血狼一闻到那刺鼻之气又不肯往前走了,驯兽官在后面鞭子甩得满天飞,狼嚎声声震天响。
一名年轻军官从前面匆匆跑回来道:“夜棱大人,您看这下怎么办?”
天魅:“可是要是绕路就不知道要走多远了。”
军官:“您说的没错,要想个办法让血狼过去才行啊。”
柒月从后方匆匆赶来道:“不能前进了,这是硫磺的气味。”
军官一闻,确实如此啊,“硫磺!这该如何是好?”
夜棱果断道:“让士兵全都撤回来。”
军官扭头一看,一大队人马都已经走在石桥上了,看不见对岸,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士兵走了上去,他急忙冲过去大声喊道:“快点退回来,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