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贤压根没心情听胡氏主仆的解释。
什么吴嫂子?不用问,也肯定不是府里的人,依着祖母的手腕,他绝对相信没有哪个奴才敢这么大胆如此正大光明的算计到他的人头上。
有心算计无心,那就是胡氏蠢,亏得武州是她自己的地盘,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她居然还能吃了这种明亏,简直蠢得不可救济药。
她竟然还敢喊冤?要不是她有私心,有私欲,会给人以可乘之机?
章贤一肚子邪火没地儿发,被红娆这么一辩解,全涌了上来,他抬腿一脚狠踢过去,骂道:“没用的蠢材,留你们何用。”
平日里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也就罢了,那是在家里,使手腕,打压人,闹不出圈去,可这出了门,一个个狗眼都是瞎的,什么忙帮不上,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被人耍,这样的人留她们做什么?
红娆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光,自己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啪嗒重物落地,喉头一腥,已经有血涌了出来。
她连疼还没来得及感受,人就昏死过去。
章贤眼都不眨,吩咐道:“拖下去,杖毙。”
不问是非因由,一句话就剥夺了红娆的性命。因着红娆是胡氏的大丫鬟,他平日里爱屋及乌,对红娆也极其看重,可今时今日,哪有一点看重的意思?
几个红字辈的大丫鬟都吓懵了,吓傻了,蜷缩着身子跪伏在地,知道三爷这是算总帐的时候,她们几个都得不了好。
胡氏仗着自己在章贤面前一向甚有脸面,还想替红娆说情:“爷”
她不说情也不行,当着自己的丫鬟的面呢,她在章贤跟前一分颜面都没有,回去没人再对她尽忠不说,她连原有的地位都要不保了。/
“闭嘴。”章贤直接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胡氏,上前一步,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揪起来,发狠道:“你可知罪?”
从前百般纵容,到底是宠出来一个骨头轻浮的见货,章贤对胡氏失望之极。
胡氏吓得魂魄都飞了。
章贤有如凶神恶煞,虽未疾言厉色,可他浑身煞气重重,她吓得都懵了,真怕章贤下一刻就会杖毙了自己。
她疼得低低惨叫,可章贤有如索命修罗,她不敢求饶,只能没口子的认错:“婢妾知罪。”
不管她是真知还是假知,章贤都没再接着质问。他哼一声,捏着胡氏的下巴,凶狠的道:“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能得到的,爷愿意给,那便是你的,不该你得的,你便想都不要想,听清楚了没有?”
胡氏浑身一震,眼睛一闭,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还当自己是他手心捧着的绝世明珠呢,岂不知褪去那层表面的光泽,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这哪里是对待妻子的态度?分明是没把她当人,而只是一只不听话的狗,勒着她的脖子让她点头,唯他命是从,否则他便要了结她了。
胡氏不断的点头,首饰钗环丁当作响,落了一地,她头发散乱,眼泪婆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章贤嫌恶的把她扔到地上,道:“来人,请你家姨娘下去好好打扮打扮,跟我去见老太太。”
胡氏重重跌到地上,只觉得尾椎骨都要摔裂了,她死咬紧着牙,才没敢痛呼出声。
章贤对她毫无怜惜之情,她脑子再好用,此刻都只剩下了害怕和懊悔。
听说要带自己去见章老太太,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连章贤都如此震怒,老太太会什么样儿可想而知。
胡氏自忖这回自己不死也得去层皮,可她不甘心。
不等丫鬟来扶,胡氏撑着跪起来,朝着章贤道:“三爷婢妾悔不当初……”她说着双颊泪流,上气不接下气,勉强抹了把泪,才又哽咽着道:“婢妾愿意赎罪,可是聪哥儿兄弟俩……是无辜的。”
总不能因为她,而让他们兄弟遭受了牵连。
章贤冷冷的道:“他们也是我的儿子。”
他当然知道怎么样是对儿子最好。
胡氏愣了愣,颓然的垂下头,咬着唇道:“是,可婢妾也是一番苦心,三爷……”她抬脸望着章贤,嗫喏着樱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吴嫂子……到底是什么人?她居心叵测,害婢妾给三爷丢了脸,婢妾恨……”
她这回是白来燕城了,以前的全部算计都化成了流水。
什么吴嫂子,吴通无,就是没这个人啊,也不知道是那个该千刀的,要这么害她,等她查出此人,定将她千刀万剐,以报今日之仇。
章贤冷笑了一下,平时他不把胡氏的小心机放在眼里,那是因为他喜欢她,可再喜欢她,坏了自己的大事,她也该死。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拿两个孩子试图打动他,又推出一个共同的仇人来拉拢他对她的愤恨,她也算女中诸葛了。
可惜……章贤此刻最恨的不是那什么子虚乌有的吴嫂子,而是胡氏,她自己还全然不知呢。
章贤道:“你都不知,怎么反来问我?”
“妾……”胡氏委屈的道:“她手里有章家的牙牌,说是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媳妇,妾身核对无疑,这才信了的,不只婢妾,就是成管家也瞧过的……”
章贤眉眼耸动:“牙牌?”
他招手叫人,过一会儿拿了一枚牙牌过来,递到胡氏跟前道:“是这样的吗?”
胡氏拿过去仔细的看过几遍,点头道:“和这枚一模一样。”
章贤便知有内鬼。
他目光始终停留在胡氏脸上,看得胡氏莫名其妙的心虚,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