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太太气的暗里直吐血。
三太太这话说得,好像是自己不会说话,把姜辛吓着了一样,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姜三太太就是个猪队友,不让她来,她非要来,来了就给自己扯后腿,她到底图惜个什么?就为了看自己笑话?
因小失大的东西,浅薄。
可这会儿又不是和她斗嘴的时候,姜大太太只能用力的扯出个大大的笑意来:“瞧弟妹这话说得,我对二丫头一向疼爱,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二丫头啊,伯母此来是向你道喜的……”
姜辛不得不打断她,道:“大伯母稍等。”她无视姜大太太被挂在脸上的惊讶,朝着如意沉下脸道:“还不给大伯母和三婶娘倒茶?几时教得你们几个越发惫懒,连点规矩都不懂了?”
如意见姜辛神色不对,那是从未出现过的冷意,她顾不得多想,忙应声,掉头跑了。
姜大太太没听出姜辛的弦外之音来,假客气道:“你这孩子,真是太多礼了,我和你三婶娘又不是外人,还差你这一杯茶水是怎么着?”
姜辛直盯着姜大太太的眼睛,脸上带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秋水寒潭,没有一点温度,她一字一句的道:“大伯母慈爱,侄女也不能不孝,您是长辈,又来者是客,岂能让您干坐着说话?吉祥,去把时令水果端上来。”说时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
姜辛几近于忍无可忍。
亲人之间,确实不能太过计较,因此哪怕有一丝亲情得以维护,姜辛也愿意忍着,但如果亲人们逼着她和她们撕破脸皮,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她是弱,可她不是弱到虚无,可以任人宰割,还要对她们感恩戴德。
姜辛用力不小,姜大太太被她的话和眼神所吓,竟松了手,心里也打起了鼓,心道:这孩子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她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了吧?
一时她也不好再往下说,明显姜辛听了“道喜”外冷厉,和淬了冰碴子似的,自己得好好琢磨琢磨,这话到底该怎么说。这小家雀虽然不构成威胁,可也得小心,别像姜七家的那个蠢笨妇人似的,以为她们娘俩好欺负,到了还是栽到这看似最无害的小姑娘身上。
恰好这时如意端了茶水,姜辛借着亲自奉茶的机会,也脱开了姜三太太的手。
姜大太太酝酿了一忽儿,道:“二丫头,咱们是一家人,虽说你不我的闺女,可我疼你,不比亲闺女少一点儿,有什么事,都要好商好量,你说是不是?”
姜辛神色勉强的道:“这个自然。”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既然说是商量,那最好,别是他们商量好了强加到她头上就成。
姜三太太也不示弱,再次轻拉姜辛的手,道:“甜甜啊,你知道,三婶娘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可我其实最心软不过,我可是一直拿你当亲闺女疼的,不管什么人,还是什么好玩意儿,只要你喜欢的,婶娘二话不说,定然双手奉上。三婶把话放这,这门亲事,谁也不许争,就是你的了。”
屋子里瞬间一片寂静。
姜大太太简直不忍直视,心里把姜三太太骂了个狗血喷头。千防万防,没防得住她,倒让她顺嘴就秃噜出去了。
姜三太太面上做出异常惊讶的神色,只望着姜大太太,意思是:大嫂,我有说错吗?
当然没说错,可能不能别这么快说?
姜辛则内心翻滚,“亲事”两个字如一道雷,直接劈到了她的脑门上,她几乎要把持不住,恨不能跳起大喊大叫:凭什么,为什么?
老天上她受了一世的苦,重活回来就是为的重蹈覆辙的么?为什么章家有如恶梦,永世不得挣脱?
她心里涌过无数个念头,可在瞬间都无法一一付诸行动。
耳边传来一声尖叫,直刺耳膜,姜辛不耐的蹙眉:这屋里的人还能有谁比她更痛苦?就算再痛苦,她也没想着这么尖叫呢。
尖叫、哭泣、呻吟有什么用?解决不了问题,还只是让旁人看了笑话。
姜辛怔怔的,就觉得腕上长甲刺入,疼痛不堪,姜大太太声嘶力竭的道:“傻孩子,凡事都可商量,你可别做傻事,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别不孝不义,不爱惜自己,伤了长辈们的心啊。”
姜辛脸色苍白,却暗暗替姜大太太精湛演技以及丝丝入扣的盘算叫了个好,她嘲弄的咧了咧嘴角,问:“什么亲事?谁的亲事?”
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不孝不义了?
姜大太太道:“你这孩子,这个时候了,就别害羞了,不就是章家三爷和你的亲事么,这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姻缘。”
姜三太太冷眼看着姜大太太把姜辛憋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知道她要脱身,自己来也来了,不能不表明态度,当即亲亲热热的道:“大嫂说的极是,二丫头你可要听长辈的话。好好的一门亲事,可别不知死活的作贱,否则是要遭天谴的。我和大嫂还要回去向老太太回话,二丫头你就好生养着,只管等着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子吧。”
姜大太太和姜三太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升起一个念头:走。
凡事适可而止,她们二人这么闹一通,老太太知道了定然不悦,不管怎么样,目的已达到,还纠缠什么。
不想这会儿门外呼唤“二太太”的声音和哭声一路相随,门帘一挑,姜二太太肿着一张惨淡的脸,一阵风似的扑到姜辛跟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放声大哭:“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