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声温柔叫喊中，厉黎川艰涩地撩起眼皮。
朦胧中，他像是看见了自己想象中的母亲，柔顺的长发，白皙的肌肤，水润润的大眼睛，樱红色的嫩嘴唇……好美。
他一直认为，他的母亲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只有秦多宝才能比肩。
“妈妈……”厉黎川喃喃叫了一句。
秦多宝低应一声。
厉黎川眼前一晃，像是看见秦多宝，于是又疑惑地叫了一句，“秦多宝？”
秦多宝抿唇沉默。
厉黎川没听见回应，想起上次他将秦洛洛错认为秦多宝，不由又试探叫了句，“秦洛洛？”
秦多宝仍然沉默未语。
很快，厉黎川晃了下头，眼前视线聚焦，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秦多宝！
黑发扎成了一个清爽的马尾，略微倾斜的刘海层次分明，下面是一双清亮无比的黑眸，幽幽一闪，流转着无限光华。
他看着她，一直看着，连眼睛都不敢眨。
他还是感觉在做梦，他怕眼一眨，梦就没了。
秦多宝只管做自己的事，她将热粥吹至温热，随即慢慢喂入厉黎川嘴里。
厉黎川像是傻了般，不知道张嘴。
秦多宝一句话，“张嘴。”
厉黎川才听话的张开嘴。
一个人喂，一个人咽，时间就在进食中一秒秒过去。
厉黎川原本以为自己做梦，直到粥的温香和软滑进入胃里，暖烘烘的，他才确认，自己并没有做梦。
末了，秦多宝端着空碗打算离开，厉黎川却倏地拉住她的手腕，很紧很紧，像是长在她手腕上一般。
秦多宝诧异望过去，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厉黎川摇头，他太久没出声，向来低沉性感的嗓音多了几分粗嘎。
“……不要走。”厉黎川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像是怕秦多宝听不清楚，还重复了一遍，“不要走。”
看见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他心口，莫名的慌乱。
秦多宝心尖痛起来，一抽一抽，他现在把她当做谁？他妈妈，还是秦洛洛？
“我只是去洗个碗。”秦多宝轻声道。
“不准去！”厉黎川霸道命令，但转而，他像是想起什么，放柔声音，“不要去。”
秦多宝本想推开厉黎川的手，但他力气太大，她推了好几次，都不能挣开他。
“我真的只是去洗个碗。”
厉黎川摇头，固执的像个孩子。
他不要让她走。
秦多宝只能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守在厉黎川床边。
许久后，厉黎川吃下药睡着了，她才去洗碗，顺便做晚饭，她根据厉黎川的身体，做了一道奶白豆腐鱼汤还有一道青菜，一道西兰花。
晚上，她又陪着厉黎川用完晚餐，他看起来像是好了很多，一直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看小眼，像是两个傻瓜。
也像是一个梦，最美最美的一个梦。
心酸的让人流泪。
深夜一点时，厉黎川还在盯着秦多宝看，秦多宝问道：“你不困吗？”
厉黎川摇头，问了一句傻话，“你不会走了是不是？”
秦多宝垂下眸。
厉黎川也没有催促，只是耐心等待秦多宝的回答。他屏住呼吸，整颗心都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