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负累……？”
“怎么会？”秦远匆匆说了一句，暂时帮蓝羡之止住血，已经去房间里在包中找到了药用的绷带和药物，赶紧拿过来给她专业认真地缠上。
蓝羡之垂眼看着秦远那娴熟的手法，因为自己，他都可以变成一个专业的治疗队队员了。
心里此时更加不是滋味。
要不是负累，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远，你别管我了……”
秦远不是第一次听到蓝羡之说这种话，没有在意，继续在她的手上打了一个刚刚好的结。
“我让你别管我了——！”蓝羡之嘶吼一声，用尽力气把秦远给推开。
她狠心解开缠在自己手上满是血的绷带，抱头大哭起来。
手上的绷带还缠在秦远的手上，他有些怔，缓了缓，温柔说：“羡之，别这样，先让我帮你把伤给止住，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们再说，好么？”
秦远很有一套，知道在这个时候解释那些事只会让她的情绪更加不稳定。
蓝羡之泣不成声，什么都听不进去。任凭自己的眼泪和血液横流。
秦远看到这幅画面有些着急，以前的自杀也就闹腾闹腾，给她处理伤口，蓝羡之是一定会听自己的话的。但是没想到这一次，她会这样抗拒。
大概是因为五年前，自己和钱小小的事，一直都是她最敏感不可触及的伤痛吧……
他耐下性子，轻声试探：“羡之……？”
秦远一步步靠近，想拿绷带轻轻再缠住她的伤口。
蓝羡之猛地抬头，直接把那只受伤的手给藏了起来，用脚不断去抗拒秦远。
“到底怎么了，羡之？”
“你不是跟我说，你已经累了吗？你说你爱的还是钱小小！……你还回来找我干什么？”说完，蓝羡之的浑身颤了颤，有些崩溃。
秦远无奈，知道她肯定又是产生了自己的幻觉。
他伸手去触了触蓝羡之的脸，低声说：“羡之，你应该是太累了，又做噩梦了。我刚刚从机场那边赶过来，我什么时候会对你说这种话？”
蓝羡之微微抬起头，看着秦远，那张让她无比坚信的脸。她突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环境。
脑袋很疼，很想抓狂……
蓝羡之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膝盖，她在挣扎，在压制。
缓了许久，她开口说：“那我……现在是做梦吗……？”
“现在是真实的，你看，你打我的脸看看——”
秦远说着就拿起蓝羡之的手掌，在自己的脸上清脆地拍了拍。
“我的脸好疼，你的手疼不疼？”秦远温柔地笑着，不断把蓝羡之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蓝羡之害怕地抽回手，半信半疑，她抬头看着面前那个秦远，看着他半张脸上有些红印，突然有一种很强烈想哭的冲动，那种冲动夹杂着太多太多的感动和执着。
“我不疼——，但是，你疼……”
蓝羡之上前一把抱住秦远，眼泪再也忍不住，肆无忌惮地掉了下来，哭得一塌糊涂。
秦远见蓝羡之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他这才偷偷拿过她的手，替她包扎。
哭了好久以后，蓝羡之才恢复。
“远，你这样在我身边，是不是很累。我阴晴不定，不开心的时间永远要比开心的时间多得多，动不动就自杀，你总是要抽出那么多时间来照顾我……”
秦远淡淡一笑，他知道自从蓝羡之得了病之后，变得要比以前敏感得多。但是他从未在蓝羡之面前有过一丝抱怨，只是用自己最大的可能和努力，去让她好好活着。虽然有时候是有些照顾不过来，既然五年前，为了钱小小选择照顾蓝羡之，他就不会撒手不管，哪怕，她不是自己心中的那颗夜明珠……
秦远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当然累了，你看，我刚刚从机场赶回来就要为你提着一颗心。你要是能体谅我一些，下次就别做这种傻事了。羡之，其实我特别怕，万一哪一次，我赶回来不及时，你就不在了，你知道吗？”
“我……”蓝羡之低下头，有些歉疚。
秦远也没有怪她，精神病人的思想本来就不是可以自己操控的，甚至他们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自杀。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抚慰她的情绪。
“远，要是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钱小小，你应该要比现在快乐许多吧。要是钱小小，她肯定能帮你很多很多，帮你生孩子，让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甚至还可以帮你的事业上一个巅峰，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
秦远提到这个话题，也有些沉默。
要是现在自己的妻子是钱小小，他甚至都不敢想那种生活会有多好……
但是他现在已经习惯和蓝羡之的这种生活，从未有过抱怨，也没有后悔。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对于言止，对于钱小小带给言止的一切。
他嫉妒，但是也只剩下嫉妒了，其他想法，早就已经被时间磨平了。
他摸了摸蓝羡之的头发，温和地说：“等你把病治好，别胡思乱想，孩子可以等你不用吃药了之后给我生，我们生几个都可以，都由你开心。只要你把病治好了，羡之，你可以跟她一样的。但是不一样的是，你在我心中，是我唯一的妻子。”
蓝羡之破涕为笑，忍不住又一次抱住了秦远。大概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得到一个这么好的老公，虽然比不上言止的那种完美，但是能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