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二伯母说了您告诉我的事,作为交换,我不把这事说出去,她要帮我教训令海涛。【..】”谢澜主动向薛焕说道。
她有点担心薛焕觉得她心思阴险,器量狭小,毕竟令海涛只是动了动坏心思,还没付诸实践,她却实打实的让令海涛这辈子的希望打了水漂。
薛焕微笑着望着她,目光温柔中带着赞赏,让谢澜彻底放下了心。
“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薛焕笑道,“你做的很好。”
谢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绯红着一张俏脸,小声说道:“我知道您心地好,肯定愿意帮我教训令海涛,可我想着,您都帮我到这份上了,我总不能事事都麻烦着您……”
薛焕哈哈大笑,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心地好”。
谢澜不太明白薛焕为何要大笑,还是接着说道:“反正我二伯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事就让他们来办好了,他们别的不在行,算计人欺负人起来都是好手!”
薛焕看着谢澜,笑着点头,他刚觉得谢澜有了成长,有了进步,会借刀杀人了,结果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区分着“好人”和“坏人”的小姑娘!
“那以后呢?”薛焕问道,“若是再有人打你主意,你打算怎么办?还找你二伯母,要挟她帮忙?”
谢澜摇摇头,说道:“估计也就只能让她帮这么一次了,若是柳家姑娘离世,大家都忙着争选太孙妃,谁还关注柳家姑娘怎么死的?谁还关注谢家有没有在里面使坏?您不是说皇上都不想追究他们吗,到时候我知道的那个把柄就派不上用场了。”
把柄没了威慑力,二夫人也不会再听她的。
“那你还能找谁帮忙?”薛焕又问道。
谢澜一时茫然,没有吭声。
薛焕看她这沉默的模样,涌上心头的就是一阵疼惜,他柔声说道:“你若再遇到麻烦,就写张纸条,绑在石头上扔到隔壁院子,我很快就能看到了。”
“好。”迎着薛焕温柔的眼神,谢澜点了点头。
谢澜回到家时,家里来了客人,路良东一家带着礼物和补品过来看望谢衍承了。
四老爷这回不把路家看成是低贱的商贾了,拉着路良东的手嚎啕痛哭,一会儿骂林家三郎缺人管教,臭不要脸,一会儿骂自己不幸可怜,几个兄长都不肯为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没人能帮他。
路良东一家俱是尴尬不已,汪氏和路玲只得避到了厢房里。
“人家打的是衍承表哥,又没打姑父,怎么姑父的脑子也坏掉了?”路玲鄙夷的说道。
“闭嘴!”汪氏呵斥道,“四老爷是你长辈,是澜娘的父亲,能是你随意置喙的?”
路玲不高兴的撇撇嘴,嘟囔道:“他哪有长辈的样子,哭成那样,也不嫌丢人!”她哥哥从十岁开始就没哭过了,她更是没见过父亲掉过眼泪,看到四老爷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哭成那样,说话颠三倒四,骂起人来满嘴脏话,愈发的瞧不起四老爷了。
谢澜回来后,路氏不想让她见四老爷失态丢脸的样子,直接打发她去招待汪氏和路玲了。
“舅母,表妹!”谢澜笑着和汪氏还有路玲打了招呼,刚看完令海涛倒霉,她浑身都舒坦的不像话。
汪氏好长时间没看到谢澜了,亲热的拉着谢澜的手坐了下来,要和她说说话。
路玲斜着眼看着谢澜,突然眼珠子一转,叫道:“表姐,姑父在衍承表哥屋里哭呢,哭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
“玲娘!”汪氏怒了,呵斥道,“再胡说八道你就回家去吧!”
“我没胡说八道!姑父就是在那哭着呢!”路玲也生气了,母亲又当着谢澜的面训斥她,真是太过分了!
谢澜握了握汪氏的手,笑容有些浅了,轻声说道:“让舅母和表妹见笑了。”
四老爷真不愧是令姨太太的亲生儿子,论哭功旁人拍马也难追,只不过一个哭是受刺激过度,为了发泄自己软弱的情绪,一个哭是为了示弱可怜趁机捞好处。
“舅母和表妹先坐,我去我五哥那里看看。”谢澜笑着说道。
自从上次去路家送端午节礼开始,路玲见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路玲,干坐在一起也尴尬,不如避开好了。
谢澜走后,汪氏气急,又把路玲训斥了一通。
离谢衍承的院子老远,谢澜都能听到四老爷哭天抢地的哀嚎,下人们垂眸屏息,俱当做听不到。
谢澜走到院子门口时,接到通报的路氏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谢澜指了指房里,四老爷哭的正响亮,还夹杂着路良东劝慰他的声音,“就过来看看。”
路氏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去你舅母那里吧,她和玲娘是客人,总不好把客人冷落在一边。”
“不妨事的,舅母和玲娘又不是外人。”谢澜轻声说道。
这会儿上,屋里嚎啕大哭的四老爷听到了外头谢澜的声音,看着躺在床上凄凄惨惨的儿子,想想一大早就出门玩乐的女儿,怒从心起,大骂道:“叫她滚!她还有脸过来?亲哥哥被打成这样,她还好意思出门玩!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老实说,谢澜并没有出去多久,前后加起来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但在四老爷看来,谢衍承受伤是四房的头等大事,所有人都该和他一样日夜守在谢衍承的床前,直到谢衍承康复,就是天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