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正是莲子成熟的好时候,萧珏得空便会带着清辰去湖里泛舟摘莲子,每每看到那几十亩荷塘上荷叶田田荷花亭亭,大片的翠绿漫无边际的延伸开去,像是一直蔓延到了天边,清辰都觉得好像是看到了世上最美的风景。
萧珏每次都会先摘一片干净清凉的荷叶扣在她头上,两个人泛着小舟,在荷叶底下纳凉,并排躺着享受藕花深处的宁静美好。
这晚是云曦的生辰,大家一高兴就多饮了几杯,石先生和云曦去休息之后,萧珏似乎还是没有睡意,便提了坛子自己酿制的还未来的及取名的酒,带着清辰出了门。
月色很好,如水银般倾斜下来,清澈的湖水泛着粼粼波光,那碧绿荷叶上的水珠,在月光下犹豫一颗颗珍珠在微风中滚动着。
萧珏将她小心的扶到船上,轻拨竹篙,便将小船撑入了藕花深处。
两个人闲适的坐在船头赏月,萧珏随手摘了新鲜的莲子剥给她吃,然后又倒了杯酒给她,望着她手里醇澈的美酒,眼睛亮闪闪道:“快看,辰儿的杯子里有星星呢。”
清辰也垂首望着手中的酒杯,笑问:“殿下这酒可有名字吗?”
萧珏躺在她身边,双手垫在脑后,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似是无限惬意的半眯着眼睛笑道:“此刻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不如这酒就叫‘不可言’吧。”
“不可言?”清辰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听他点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与别人听,别人也不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那这酒和你之前酿的百花酒有什么区别?”她不是很会品酒,只知道那百花酒比这个的酒劲要柔和许多,似乎更适合女子饮用。
“当然有不同,那百花酒没什么酒劲,花再多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一朵,亦无法觉得醉人。可此酒却不一样,入口微苦却带着特有的芬芳,回味绵醇甘甜,细细品来,一口足以醉心,一杯足以醉千年。”话说着的时候,萧珏唇边的笑意,不自觉的就深了下去。
清辰坐在他身旁,忍不住笑道:“殿下说的是不是太过了些,殿下自己觉的妙不可言,若拿给别人,没准会跟我一样,也觉不出这酒哪里好,没准会怕酒劲太大,倒不如之前酿的百花酒更合口呢。”
萧珏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这世上许多人都喜欢花团锦簇,却不知何为情有独钟,所以我才说,妙不可言,能体会到的人,自然不需要言语,体会不到的,说了他也不会明白。”
清辰捧着手里的酒,想着萧珏话里的深意,忽然就有种想落泪的冲动。抬头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想起之前多少个夜晚,她也是这样陪着皇上在邪医谷赏月,那时候她的生活是那么的恬静安然,以为碰到他是上天的恩赐,可谁知最后也不过是命运的一场捉弄。
她想起杏花树下,她对他许下的誓言,“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如果皇上还活着,她宁愿等一辈子,她迟早还能再见到他,可是如今,要她怎么办呢?
正自出神,忽然觉得小舟微摇,下一刻她已经被萧珏揽入了怀中,他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饶是背着月光,那双明亮的眸子,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的华彩。
萧珏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在她娇润的唇上轻轻摩挲着,眼里像是燃着两团火,势不可挡的慢慢靠了过来。温热的唇覆上她的,先是轻轻的碰触,然后是温柔的吮吸,最后便顺理成章的深入,将她压在了身下。
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清辰没有再反抗,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接受也不行,她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萧珏对她的好,残生只剩了这副空壳,皇上已经不在了,既然萧珏想要,那就给他吧。
“辰儿,我看到你抽屉里的东西了,我原来还在傻傻的等,却不知道其实你是愿意的。”
不等她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也没有给她言语的机会,小舟便随着轻微的动荡,顺流飘入了藕花更深处……
石先生很欣慰萧珏能够得偿所愿,云曦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却有好几天清晨起床后,眼睛都红肿的厉害。
萧珏一直跟清辰商量着想给她一个名分,正儿八经的办一场婚礼,要大宴宾客,请全村人共同热闹几天。可清辰却委婉的拒绝了,理由便是他们初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便是以夫妻的身份住在这儿,如今才要举行婚礼,难免要惹人非议,所以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萧珏跟她商量了很多次,她都不肯,这事也就这么搁下了。
没人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不管余生与谁一起度过,在她心里,她始终只是皇上的妻子,那一场婚礼虽然并不盛大,她却也穿过大红的喜服,与他拜过天地,燃过龙凤烛,喝过交杯酒。她知道,在萧珺心里,她才是他的发妻,这就足够了。
十月里,清辰有孕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在宫里的时候,她承宠那么多次都难有身孕,而她与萧珏在一起,也不过才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她居然就有孕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人的心境一旦平静下来,身体上也会有某种变化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清辰虽觉得意外,可依然是充满了期待,萧珏更是欢喜的不行,早早的找了有经验的婆子来悉心的照顾她,因着清辰的眼睛晚间看东西不方便,他怕磕碰到她,便将屋子里的桌椅全都撤了出去,天黑之后,更是小心的守护着寸步不离。
云曦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