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桌子前凝视了他半晌，脑海里浮现的这个问题一直盘桓不去。
“大卫的案子……”
“他的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抬起头，很是冷漠地瞥了一眼她，有点不满地说道。“我对他的事一点也不在意。”
“可是你妈天天打电话来哭诉，不如你接她回来住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爸去世的时候也没见到这样伤心过。”他嘴角牵了牵，冷笑道，“对那个男人真是情深意重。”
她发现嘉希很排斥自己的父母再另外找对象。
“你不是认识很多警察局的人吗？不如帮妈去……”
他蓦然地仰起脸，那白皙清隽的脸庞上带着一份警惕与诧异：“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大卫？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听到警察说吗？大卫是遇到了那几个穿黑衣服的人之后遇害的……”
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神色已经是很不耐烦：“那几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认为大卫的死跟我有关吗？”
她没动声。
“你是怀疑我？”他看着她的脸色，突然间明白了。“你凭什么怀疑我？”
“我也是听人说的……”她小声地说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总是听人说听人说，有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我为什么要对付大卫，他对我无冤无仇，充其量我只是不喜欢他跟我妈在一起罢了。”他的眼睛里生起两团黑焰。大卫的死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这几天一直有报社打电话给他，约他做访问。无一例外地都对他这次去旅游度假发生命案的事感兴趣。
“我像是那种人吗？”他生气地站起身来，背对着窗户。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就已经絮絮地说了一大堆。
“我讨厌大卫怎么样？并不代表要对他下毒手，我是一个做生意的人，这么龌龊下流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别人不相信我，我不管，连你都不信我！”
她看着他那张布满阴霾的脸，心想自己可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啊。
“我相信你！”她道，“可是……”
“你不要再说可是，但是，别人说这样的话。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相不相信我？”他的面孔板得紧紧的，很是严肃地说道。
“我当然相信你了。”她连忙表白自己的立场。
他的脸色这才变得和缓了下来，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我妈天天打电话来烦我，让我想办法找出真凶。可是我真的不是很想插手管这件事。楚楚意外去世的时候，她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知道你到现在还跟她的死耿耿于怀。可是楚楚对于你，就像大卫对于你妈，都是同样重要的。你想想看，前一天两人还那么恩爱，转眼间他就意外身亡了，即使是一个普通人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认为在这件事上，他对待他母亲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冷淡。
“大卫怎么跟楚楚比？”他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碰到了一样，瞳孔张开，“楚楚在我们家生活了十几年，对于我来说，她就像亲生妹妹一样。可是我母亲的态度却令我寒心。我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在阿联酋旅行。回来之后只字未提楚楚去世的事。可是当年她们之间的关系情同母女。你看她回来了这么久，楚楚的名字根本连提都没提一下。”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没有听到汪慧提起有关楚楚的事。
“唉，大卫死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有想过，如果大卫是真心爱我妈，我还是能接受他们的。我之所以难过是不想她一把年纪还要面临失恋的痛苦。她这一辈子衣食无忧，没有受过贫穷的苦，可是为了追求真爱却把自己碰得遍体鳞伤。如果有一个人是真的对她很好，我一定会认可他的。”
她听了他的这番话，知道他说的是肺腑之言。
“那么你明天能不能去看看她？”她靠在他的胸前说道。
“明天一起去吧。”他抚摩着她柔软的发丝，心里五味杂陈。
翌日，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可是汪慧却躲在房子里没有出去。当他们俩夫妻去看她的时候，负责照顾她的王姨却说，汪慧从旅游回来之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
“我去看看她吧。”她说道，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微微地点头，眼底掠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两人走进房里，房间昏暗一片，据王姨说不分昼夜都不许她拉开窗帘，就那么躺着。端进去的饭菜会吃，但都剩一大部分。星妍走到床边，发现这短短数日，汪慧的两颊已经深深地凹陷了进去，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屑，整个人萎靡不振。
“妈，你怎么样了？”她凑到汪慧的跟前轻轻地说道。
汪慧没有反应，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妈，失去了一个男人，你有必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吗？”他的声调如寒冰。
她连忙用肘部去撞了撞他，递眼色给他，让他不要再说这种刺激人的话了。
可是郑嘉希不为所动。
“爸爸去世的时候，我都没见到你伤心成这样。你跟爸爸结婚二十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这结识数个月的男人吗？”
他的话又直又冲地撞击着汪慧的耳膜。
汪慧虽然还是阖着眼皮，但是从眼角处流下两行清泪。
“楚楚去世了之后，你有为她伤心难过吗？楚楚好歹也跟了你十几年，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