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传来敲门的声音,我起身坐了起来,对着门道:“请进”。
忘世和了尘两个道童,一个人端着饭菜和青衣,另一个人提着两桶热水,走了进来。
了尘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对我做了一个揖,脆生生的道:“公子请用斋!”
我作揖还礼,有劳了,两个童子转身就要离开,我开口道:“两位道童请留步,能否劳烦两位道童替在下讲解一下祈福的具体流程?”
文邹邹的话说得我自己的牙都要酸了,但对于两个每天和粗野山民打交道的道童来说,我的儒雅风度或者说得更直白一些我的酸腐文言文更对他们的胃口,他们对我做了一个揖,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祈福的流程。
中午喝了很多的酒,胃中的东西早就全被吐空了,此刻的我确实是饿了,抄起桌上的斋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简单的四菜一汤被我吃得盆干碗净的,对于这个罗汉斋和八宝斋汤我还真是感到回味无穷,两个童子介绍的祈福流程我压根儿就没认真听,只记住了今晚我要吃斋净身,熏一晚上的香,明天早上卯时进行正式的祈福仪式。
这些不是我关心的,更不是我将他们留下来的原因,为小周祈福当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从两个小孩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实情。
我微笑着看着两个萌得要死的小道童,试探的问道:“祈福需要多少高道啊?观里的高道有多少啊?不会出现明天人手不齐的状况吧!”
忘世撅了撅小嘴,昂着小下巴气愤的道:“怎么会,虽然文昌师叔不在,但祈福只需要六名师叔就够了,才不会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
“文昌道长?似乎听山下的人说过,为什么不在啊?”我哪知道什么文昌道长啊!诈他一诈再说。
“文昌道长自从三年前下山就……”
还未等忘世说完,了尘就打断了他,“公子累了吧!我们就不打扰公子的安歇了。”
说完拉着忘世走了出去,我仔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发现了尘猛拍了一下忘世的后背,还在忘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忘世点了点头。
文昌道长?三年前下山?听忘世的意思,好像文昌道长自从三年前下山就没回来,而公司是在三年前开始在这里投资的,这之间,难不成有什么联系?
吃饱喝足后我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靠在大木桶的边缘我暗暗地思索,或许,今晚很有必要去拜会一下那个苍鹭道长,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苍鹭道长住在青衣雅舍,与我住的布福茶舍只隔一个走廊,向一个小道童打听好路后,我敲了敲苍鹭道长房间的门。
此刻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苍鹭道长的房间里点起了煤油灯,(整个青衣观是没通电的,完全过着古代清修的苦日子),过了片刻,传来苍鹭道长洪亮的声音,请进。
我推门走了进去,苍鹭道长正在打坐念经,我做了一个揖,“深夜拜访,打扰到道长清修之处,还望道长海涵。”
苍鹭道长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我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苍鹭道长再次开口道:“修道之人重在修心,只要心中有道,那便是无时不刻不在静修,何来打扰之说。”
我靠,这老道比我还能拽文,我清了清嗓子,“我本一介俗人,不懂修道之精髓,但我心中有一心魔,令我无时不刻不被它折磨,道长道义高深、功德圆满,望道长能助我铲除心魔,还我一颗纯净的心。”
苍鹭道长摇了摇头,微微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道:“你心不诚。”
我刚要说话,苍鹭道长继续道:“为亡者祈福,需以虔诚之心,亦须具足背尘合觉之念,肯忏悔发露罪愆,一心一意禀持断恶向善之意志,怀浪子回头之悲切,若能如此相应,才有超度上升与减轻罪业的机缘,而你心不诚,你心中,并无太多祈福之意。”
我靠,这牛鼻子老道太神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识透人心?
我闭口不语,等着老道继续说下去。
苍鹭道长换了一个作揖的手势,继续道:“你心中有诸多疑问,同样也彷徨无助,你心中感觉很累,可为了生存你要努力的撑下去,这就是你的孽障,也是你的心魔。”
这牛鼻子老道,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恳请道长继续赐教。”
“你心还是不诚,你既要我助你铲除心魔,却又要对我心存戒备、提防有加,你的心魔,我无能为力。”
这是在间接套我的话啊!这老道,不愧是观长,心计城府都够深。
“不瞒道长,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我过世的朋友祈福,另一方面,我想了解一下荷花池的历史及十二天罡锁魔阵,刚来这里时,我就对这大阵兴趣十足。”
苍鹭道长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才再次开口道:“关于十二天罡锁魔阵,祖上有训,如若它日阵破,实乃天意,责令吾等后辈切勿再行布阵。”
“为什么?难道道长希望看到无辜的村民经受鬼魅的骚扰吗?还有,已经死了好几对童男童女了,难道道长对这些都熟视无睹吗?”我假装义愤填膺起来,而余光,却暗暗的观察苍鹭的神态。
苍鹭道长神色间似乎有种难忍的痛楚,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愿再说一个字。
“这就是得道高士的心境吗?心静如水,心如死灰,管他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只要眼不见心就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