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镇子,果真是有些蹊跷的!
从陈家大儿子支支吾吾的语态上来看,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这里,绝对有古怪。
横躺在炕上,我的困意涌了上来,至于有什么古怪,呃,等老娘睡醒了再思考也不迟。
就在我感觉我刚躺下入睡不久时,耳边传来了敲门声,“护士小姐,起床吃早餐了。”
我看了看手表,早上七点,夏天的七点确实是艳阳高照都晒到屁股了,妞妞的奶奶再次轻声呼唤道:“护士小姐,该起床吃早餐了。”
当然,我明白其中的意思,吃早餐是虚的,叫我起床照顾妞妞才是正文。
虽然我困得要死,但还是爬了起来,没办法,人穷志短,可不能因为赖床而丢了饭碗。
我顶着熊猫眼,打开了房门,妞妞的奶奶将早餐放在小茶几上,以略带抱歉的语气道:“护士小姐昨晚没有休息好吧!真是抱歉,家里病人稍微多了点,如果白天困倦了,随时可以休息……”
我心说您老一大清早儿的就把我哄起来,现在倒是装起好人了,不愧是官家出身,这官面功夫做得,啧啧,真是绝了。
但既然人家把面子给足了,我也不好给人难堪,只得就坡下驴,“呃,没关系的,这是我份内的工作嘛!应该的!”
洗漱完毕后,我正吃着早点,妞妞一脚踹开了门,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兴奋的道:“姐姐姐姐,过会儿咱们去看送瘟神好不好?”
我嘴里含着一口牛奶被妞妞这么一拽差点被呛到,随即,我展开我的大脑,开始搜罗我记忆中的送瘟神。
送瘟神是一个古老的汉族信仰习俗。它起源于瘟疫发生的原因无法用医学来解释的年代,人们把瘟神的横行看作是精灵、鬼怪、瘟神等的作为,于是就产生了通过巫术把视为病因的鬼怪和瘟神等送走来消灭瘟疫的习俗。
人们为“禳疫”而悬菖蒲、插艾蒿、别香包、饮雄黄酒以及在小孩脸上抹雄黄,这是个人行为。还有“禳疫”的集体行为,文献记载“五瘟庙僧令人曳车作龙舟状,列五瘟神像,……遍游街衢,人俱剪衣带少许,投钱朱中施之,俗曰送瘟船。
在送走鬼怪和瘟神之际,马和船被假定为鬼怪和瘟神乘坐的工具,所以在施术的时候,把代表瘟神的偶人放在马和船上,运到村边境的河边或海边,让其漂走或把其烧毁。虽然也有作为个人的祈祷行为而进行的,但瘟疫的流行关系到共同体的生存,所以一般来说大多作为村落等共同体的仪式而举行。
春节送瘟神是很多地区都有的习俗,只是各地的时间不尽相同。一些地方在正月初五送瘟神,与送“五穷”一道,一大早在大路边或是十字路口焚烧纸钱,燃放鞭炮,然后将垃圾扫除出外,谓之送瘟神;而客家人聚居的地区则是在正月十五元宵节时用纸和竹木扎成船型,船腰横穿一抬杠,将动物毛发、煮过的黑豆、芝麻等放入其中,燃放鞭炮,众人抬着在村内四处游行,最后将纸船至于江中,点上火让纸船顺水漂走,也谓之送瘟神;而兰州周边农村在送瘟神时,一般都是社火队员装扮成怪神力士,走街串巷敲锣打鼓,各家燃放鞭炮送瘟神出门。最后全村人汇聚到村口中心位置,各路人马聚在一起,抬着用麦草扎起来的巨大瘟神,送到事先指定好的地方烧化。然后把社火队的锣鼓、彩旗等全部收缴入库,一年一度的闹社火也至此画上了句号。
虽然各地送瘟神的方式和时间不尽相同,但各地人们的愿望都是一样的,都为了将疾病和灾祸送走,祈求全家人健康平安。建国后医疗卫生事业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人们已经不需要依靠“讲迷信”“送瘟神”之类的活动来祈求健康平安,送瘟神作为一种不合时宜的民俗习惯已经走出了人们的年俗传统,渐渐被人遗忘了。
这么传统的习俗,这里还保留着?
嵇山市虽然是大山环绕的地级市,但毕竟是滨海大省直属的地级市,地级市的建制仅为区划形式,不能反映城市化水平,也不属于传统意义的城市,仅反映了城市化的发展趋势。
所以,嵇山市虽然名义上是地级市,还大山环绕,但绝对不是那种封闭的大山内的穷市,其实际经济水平和城市化水平,绝对高于某些经济落后的省辖市甚至省会,况且,在“卫星盲区”的地方,封建性也绝对会被剔除。
这莫名其妙的“送瘟神”到底是几个意思?
瞎猜也没意义,索性,我拉起妞妞的手,出门看起了究竟。
随行的还有杨泽超这个主治医师,当然,妞妞的奶奶是少不了的,我一直对妞妞这个奶奶有些怀疑,似乎,这老太太更像是保姆。
我们收拾妥当刚想出发,门外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妞妞噌的窜了出去,扒着门缝看起了门外。
好吧,我承认,我和妞妞一样大时,十分畏惧鞭炮,这小丫头,似乎,格外的胆大,呃,或许,这小丫头长大后,比我的胆子还要大。
我也扒着门缝看了起来,大门外,几个身着黑衣、脸上抹满黑色涂料的精壮汉子抬着一顶轿子,轿子和电视中古代的接新娘的轿子类似,但不是红的,而是纯黑,轿子旁唢呐手、声鼓手奏着不知名的乐曲,轿子的前边和后边跟着大概二十多身着黑衣、打着黑旗的汉子,队伍走到哪家,哪家就燃放起了鞭炮。
妞妞的奶奶见我和杨泽超对这“送瘟神”都兴趣盎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