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此刻杨泽超的微笑格外的渗人,那种诡异的笑容,仿佛恶魔。
对八十岁高龄的老人下如此重的手,这小混球,确实是够心狠手辣。
杨泽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眨了眨眼,皱着眉道:“我这人有一个坏毛病,总是习惯性的把好东西留到最后享受,对坏东西也是如此,所以,先从罪孽最轻的人开始吧!”
说完,杨泽超径直走到淑姨的面前,蹲下了身子,平视淑姨的眼睛,只是此刻,淑姨什么也看不到了。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杨泽超的脸庞有些悲伤,是的,悲伤,他的瞳孔甚至噙着泪珠,却没有滚落下来,只是在眼眶打转,他又长长叹息了一声,才开口道:“姨,为什么到最后,连您也背叛了我?”
淑姨只是不住的摇头,却没有说一个字。
“这么多年,我过得有多悲惨,您是看在眼里的,为什么到最后,连您都抛弃了我?”
顿了顿,杨泽超落寞的继续道:“您不仅背叛了我,更背叛了您的姐妹、我的母亲。”
淑姨蹬着大大的雪白瞳孔,有些落寞的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我怕你在复仇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远到回不了头,孩子,听姨一句劝,放手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泽超怒吼了起来,情绪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他抓着淑姨的肩膀,猛地摇了起来,面目有些扭曲的道:“姨你醒一醒,不要被陈家的糖衣炮弹击垮掉,他们都是虚伪的小人,全都是。”
淑姨的眼角淌下一行泪,她低低的道:“孩子,趁着还没有铸成大错,事情还有转机,放手吧!我不想你走向这条黑暗的不归路。”
杨泽超猛地推了一下淑姨,咬着牙气急败坏的道:“姨,你堕落了,你被陈家的糖衣炮弹击垮了,这么多年,你和他们有了感情。”
做了一个深呼吸,杨泽超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道:“有血缘关系又怎样?还不是比不过朝夕相处?怪不得老祖宗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呢!”
周围所有人都很平静,似乎对杨泽超的话并没有太多惊讶,而我,却陷入了沉思。
从杨泽超与淑姨的对话里,大意可以这样概括,淑姨是杨泽超的姨,有血缘关系,但似乎最后淑姨选择站在陈家的战线上,杨泽超对于淑姨的背叛非常的不满与生气。
联想到淑姨照顾了陈家半辈子,好吧,这是一个惊天阴谋,有人下了很大的一盘棋。
而再联想到淑姨年轻时,肯定是怀着怨恨来陈家做保姆的,那么淑姨年轻时的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杨泽超摸了摸淑姨花白的头发,痛心疾首的道:“我知道这些年您过得相当糟心,要照顾仇人的一家,却还要隐忍,我也一直很感激您,可是为什么,眼看咱们的复仇计划就要成功了,您却选择背叛我呢?”
此刻,淑姨的脸庞已经布满了泪水,她哽咽的道:“姨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臣臣的事儿,从来都没有。”
“那为什么陈家兄弟会对你我有防范?不是您说的,他们怎么会知道?今晚的审判,差点儿功亏一篑您知不知道!”
杨泽超的怒吼回荡在整个客厅内,所有的人都很安静,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淑姨不断地摇着头,泪流满面的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咔擦——轰——
窗外传来一阵惊雷的声音,我放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的手有些颤抖,今晚的雷声,大得有些可怕。
杨泽超有些心疼的帮淑姨抹去眼泪,咬了咬嘴唇道:“好吧,我相信您,不管您有没有背叛我,背叛我妈,我都会原谅您,您都罪不至死,我现在就将解药给您拿来。”
就在杨泽超转身的瞬间,淑姨再次哽咽的开口道:“臣臣,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杀了人,你也逃不过法网的,听话,这件事现在还有缓和的余地,你将解药分给大家,将整件事上报给公安,法律会给你妈妈一个公道的。”
“哼哼,公道?”
杨泽超对于淑姨的这番话似乎嗤之以鼻,他转过身,面向我,冷笑的道:“薄兰小姐,你相信所谓的公道么!”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说相信,他似乎不愿意听,说不相信,又有些巴结讨好他的意味。
我理了理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所谓公道,有时会被秉持,而更多的时候,只是被人玩弄的工具,所以老祖宗才留下那么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但也只是在人心罢了!”
杨泽超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指了指我,鼓了几下掌,满脸欣赏的道:“薄兰小姐如果你没有男朋友,我一定会追你的,你的思想境界很高,和我很对脾气。”
我心说算了吧!就你那股狠劲儿,谁嫁给你谁得被成天家暴。
杨泽超说完就转过了身,面向淑姨,满脸嘲讽的神情道:“姨你知道吗?中国的法律是有漏洞的。”
还未等淑姨开口说话,杨泽超就打断了她,“在中国,如果杀人犯杀了人后,逃脱二十年,就会被免于刑事责任追究,而且,精神病、自闭症、老年痴呆症和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杀人后,都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杨泽超微笑的对着淑姨继续道:“那么姨,您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帮我妈和我自己讨回这个公道?”
淑姨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