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杨泽超才平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他起身回到厢房,将一瓶瓷瓶药粉倒入水中,给淑姨喝了下去。
喂药的过程中,杨泽超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说给我听般的道:“姨,你不该将解药给薄兰的,那对你自己来说太危险了。”
我猛地一惊,果然,我没有被瘟疫感染,是淑姨帮我的忙。
可是,淑姨什么时候给我的解药呢?我记得我们是吃一样的饭菜,喝一样的水。我努力地回想,忽然间,我想起来了,在瘟疫爆发前的那个晚上,我心神不宁,没吃多少晚饭,淑姨给我送来了一杯牛奶,说空腹睡觉对胃不好,那么,那杯牛奶,应该就掺杂着解药了。
也就是说,瘟疫或者说病变,在那个晚上,就已经被种下了。
我很识趣的没有说什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避难手段。
杨泽超喂完药,直起了身子,他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清了清嗓子后,开口道:“好了,现在开始审判陈家,在审判你们之前,我先给你们讲一个孤儿的故事。”
“有一个小男孩,从不到一岁起,跟随他的姥姥生活,没有地方住,就住在桥洞,饿了,就吃些干馒头,就这样一直到小男孩五岁那年。”
陈可欣冷笑了一声,冷冷的回道:“这与我们陈家有关系吗?”
杨泽超走到陈可欣的面前,捏了一下陈可欣的嘴,严肃的道:“请你不要打断我的话,你的罪孽并没有那么深,我也没那么恨你,但如果你再多嘴,我不介意让你和那疯婆子一个下场。”
陈可欣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开口说话。
“小男孩五岁那年的记忆一直都保存完好,事实上,很多人七岁之前的记忆都是空白,但那小男孩不一样,那年发生的事情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顿了顿,杨泽超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才继续道:“五岁之前,小男孩和他的姥姥完全过着乞丐的生活,姥姥是拾荒老人,小男孩是小乞丐,住的是桥洞,吃的是干馒头,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终究让姥姥年迈的身体走到了尽头,小男孩至今都记得,姥姥过世的那天,北方的冬天有多寒冷。”
“就这样,小男孩成了一名孤儿,被送到了孤儿院,孤儿院的成长环境,我不想再说,直到小男孩六岁,被一家人领养,才步入了正常的生活。”
“养父家有三个女儿,就是没有儿子,所以小男孩的到来,最开始时是备受欢迎的,但渐渐地,三个姐姐因为吃醋,联合陷害小男孩,也是因为此,小男孩没少挨打,但小男孩很会隐忍,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冷漠的承受。”
可能是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杨泽超抄起桌上的瓶酒喝了几口,才继续道:“一直到小男孩十六岁,上高中,养父是支持的,而养母,却存着私心,觉得小男孩如果将来考上大学,势必会永远的离开他们,所以从根儿上就不支持,最后的结果是,小男孩无法上高中。”
“但小男孩有自己的一套,趁着暑假,跑出去打工了,手里有了一些钱后交了学费,但养母的不支持也是铁了心的,学费你是交了,但生活费呢?”
“手头儿剩下的钱不可能让小男孩顿顿吃饱,小男孩只好忍着,每天只吃一顿饭。小男孩所在的高中是有人寄宿的,毕竟不是每一个学生都是城里人。于是,小男孩开始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混得熟了,他们也或多或少的猜到小男孩的处境,可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有心无力,在吃饭时,他们会多打些米饭,让小男孩和他们一起吃。”
说到这里,杨泽超猛地将手中的啤酒全部喝掉,眼眶微红的继续道:“小男孩那时自尊心强,开始的时候手里还省下了一些钱,不愿意放下脸面吃,可渐渐地,这些钱不够花的了,又不能每天白吃别人的饭菜,所以就对他们说,你们先吃,我过会儿再吃,等他们吃饱了,小男孩才开始吃别人剩下的饭菜。一个正值青春期、自尊心最强时期的孩子,却要吃别人剩下的饭菜,你们陈家能想象到小男孩那时有多难受吗?”
杨泽超将手中的啤酒瓶子扔在了地上,走到客厅电视旁的瓷瓶前,冷笑着道:“对,你们陈家一个装饰用的瓷瓶就二十多万,怎么能理解穷苦孩子的感受呢!是我白痴,我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说完,杨泽超走到陈家老爷子的面前,微笑着继续道:“那时,小男孩正处在青春期,开始对异性产生好感,小男孩开始喜欢坐在他前排的那个女生,她是一个很单纯,以那时候的审美观很漂亮的女孩,不爱说话,很安静的一个女孩,因为成长环境,那时的小男孩也变得越来越沉默。那时的小男孩很瘦,一米七五的小男孩只有一百一十多斤,那时的小男孩很自卑,不敢和任何女孩说话。可能是都很沉默这个原因吧!那时,他们很聊得来,还约定考同一所大学,日子虽然很清苦,可小男孩那时却觉得有着无尽的动力。”
“可好景不长,小男孩没钱住宿舍,住在车棚的事情,还是被学校知道了。学校怕小男孩出事无法交代,坚决让小男孩搬进宿舍,可小男孩哪有钱搬进宿舍?就坚决不搬,学校最后没辙了,就对小男孩进行全校通报,全校都知道了有一个穷小子住在车棚。很多看热闹的人,晚上不睡觉去看小男孩是如何在车棚里睡觉的。很多女生还指着小男孩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