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交错,各怀心思。
刑若悠很想说,她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从来没想过要濮阳澈回报什么,更不喜欢他有这种亏欠感。
这句话,也正是乐翎此时想对刑若悠说的。
乐翎一直都知道刑若悠对他并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但他也一直知道她在乎他,当他是朋友,是亲人。
三年的朝夕相处,他们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都非常重要,相互之间也甚是了解,这一点二人都清楚。
三人僵持了良久,气氛诡异而尴尬,混合着各种复杂情绪的蔓延。
最后的乐翎受不了了,抖动着身子,使劲搓着双臂,狠狠朝濮阳澈的方向刮了一眼:“肉麻!”
濮阳澈脸色微沉,并没有反驳。
乐翎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越发憋屈,转而朝刑若悠控诉:“你居然对这么一个卑鄙、无耻、下流、还爱装冰块的鬼面男死心塌地,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被他坑了!”
刑若悠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跳了跳,这些形容词实在是太贴切了!
偷瞄了一眼濮阳澈逐渐握紧的双拳,这厮这会儿应该忍得很辛苦吧。
哎!
谁让乐翎心情差呢,让他多骂两句解气也行。
只希望濮阳澈千万得忍着,不然打起来,她花了好几十两买下的院子恐怕就再保不住了!
出乎意料地,乐翎竟没有再骂下去,而是朝刑若悠抛了个妩媚至极的媚眼,风过丝竹般的嗓音无比悦耳:“悠悠,今天我尊重对你的决定,往后也不会再破坏你跟他相处,但我可保证不了不再追求你。”
苗疆的传统开化,乐翎的思想较之中原男子自然也开放很多,即便刑若悠选择濮阳澈他心有不快。
只要刑若悠能真正幸福,他会试着放手,但却保证不了一定能放弃。
刑若悠对她真诚,他也不会对她隐瞒。
顿了顿,乐翎顺手撩起一缕白发把玩,愈显风骚:“若是你后悔了,随时可以回到我身边,等你哦!”
最后一句,还配合着一个爱心十足的飞吻,这回轮到刑若悠抖三抖了。
除了被乐翎肉麻到,还因感觉到濮阳澈已濒临爆发的边缘。
乐翎却丝毫不惧濮阳澈森然的气场,转而朝他挑衅十足地冷哼一声,才甩袖离开。
尽管掩饰得很好,可刑若悠还是从乐翎离去的背影中感受到了萧瑟与落寞,无声轻叹。
只希望乐翎对待感情也能像他对待其他的事物一样,果敢洒脱!
“他刚刚的话,什么意思?”濮阳澈不知何时已行至刑若悠身侧,依旧处于低气压状态。
“字面上的意思咯!”刑若悠无谓耸肩,故意想气他一气。
她相信他绝对不是刚刚出现的时候才来到后院,估计她与乐翎所有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突然冒出来,是乐翎抱她的举动让他震怒,才终于忍不住了。
居然窃听她跟乐翎谈话,就这么不相信她嘛?!
她在流星阵的时候,分明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感受到刑若悠周身隐有幽怨气息溢出,濮阳澈赫然明白她言语的用意,长臂一伸,将她紧紧圈入怀中,霸道地宣誓:“他不会再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你更没有后悔的机会!”
她是他的,谁都别想抢走!谁也抢不走!
分明是霸道之极的言辞,刑若悠不仅生不起气来,心间却比涂了蜜还要甜。
让这个“爱装冰块”的家伙说出这么直白煽情的话,还真是难得呀!
揉了揉撞在他胸口微微有些疼的鼻头,刑若悠很想故意板起脸数落他的霸道,可唇角上扬的弧度却怎么都压抑不住,干脆闭嘴不言。
真是太没出息了!
“若悠。”
“嗯?”
“他刚刚,为什么那么说?”濮阳澈没忘记方才刑若悠眼中的挣扎,和乐翎眼中的沉痛。
轻咬唇瓣,刑若悠无奈轻叹,终还是要说的。
可开口才说了一个字,刑小乐的小小脑袋不知何时凑到了他们跟前,满脸好奇:“娘亲,你在跟爹爹玩抱抱吗?我也想玩。”
“呃!”刑若悠堪比城墙的脸惊现可疑的红晕,她状似无意地想将濮阳澈推开,可对方环在她腰间的手却越收越紧,让她不得不用眼神警告。
可濮阳澈却跟没看到似的,依旧好整以暇地拥着她。
“小乐,你神子爹爹现在心情不好,你去找他玩抱抱,好好安慰安慰他。”无奈,刑若悠只得将儿子支开。
一来,乐翎现在确实需要陪伴,他视刑小乐为己出,估计只有刑小乐单纯如天使的温情,才可以减缓他内心的伤痛。
再者,刑小乐虽小,却比同龄的孩子聪明很多,她还不想将这个噩耗告诉他,让他失去童年该有的欢乐。
刑小乐对乐翎的爱丝毫不必对刑若悠的少,一听乐翎心情不好,不用刑若悠再交代,迈着小短腿儿飞快地朝前院跑去,匆匆丢下一句:“娘亲,爹爹,我先去看看神子爹爹,待会儿再和你们玩抱抱!”
看着儿子跟个肉球般一蹦一跳离开的身影,二人相视笑了。
“小乐很像你。”濮阳澈中肯的评价。
“哪有!分明是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父子二人要是走在大街上,绝对没人会怀疑刑小乐是隔壁老王的孩子!
“我说的是性子。”他沉稳内敛,即便是小时候也与同龄小孩不同,总喜欢安静。
刑小乐却跳脱得没边,跟他哪里有半分相似,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