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澈对她方才的毒发心有余悸,这会儿听到她惊呼,心脏被骇得停了几拍,飞速掠过屏风,却发现她还好整以暇地站桌案旁。
只是,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晶莹的水眸更是圆睁着,甚是可人。
松了口气,濮阳澈这才不急不缓地行至她身旁。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刑若悠就先指着桌案上的冰弦道:“不是说冰弦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吗?怎么现在却裂了条口子?你刚刚摔得到底得多重呀?!”
闻言,濮阳澈也是一惊,视线扫过冰弦侧面裂开的丝丝缝隙,蹙眉沉思着。
见他如此,刑若悠也没去打扰,而是好奇地蹲在冰弦面前,伸手触那丝丝缕缕的裂缝。
谁料,还没碰上去,她便觉一股极寒之气涌入自己的指尖,前所未有的冰寒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席卷了她周身的感官。
几乎来不及发出惊呼,她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居然整个被冻成冰块了!!!
濮阳澈发现不对劲后,抱着她已最快的速度跳离冰弦,可还是晚了一步,怀中如今抱着的是一大坨姿势怪异的“冰块”!
若是刑小乐和小银在此,定会兴奋得大呼小叫,甚至想要自己也变成这般。
现如今,刑若悠隔着冰块看到的,却是濮阳澈那张表情颇为怪异的俊颜。
被冰封里头一动不能动,成群结队的羊驼自她内心奔腾而过。
丫丫的!
什么鬼!
这冰寒的威力比她家果果还霸道数倍,怎么先前她弹奏冰弦的时候就没发现呢?
难不成,是因为被摔出了裂缝,冰弦忍了良久的“洪荒之力”终于爆发了?
不会吧,这里又不存在南荒!
还有,濮阳澈这厮什么表情,不赶快将她弄出去,瞎愣着做什么呢!
正想密语埋汰濮阳澈几句,刑若悠却再度惊愕,因为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中,她根本无法传音出去!
这让她对冰弦的好奇和惊骇又多了几分,居然又碰到一个**的,希望这回一定要能拿得出手去用,别像集阵塔和摘星盘这种半吊子!
濮阳澈正准备用玄气化解刑若悠周身的寒冰,他最不愿听到的男音飘进了屋子,带着丝竹般莎莎的穿透感。
“悠悠!听说小乐乐跟踪木离霜失踪了几日,找到了没有?”
话音刚落,一道雪色身影夹在着屋外的风雪,已飘至濮阳澈和刑若悠跟前,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这鬼面男,是怎么照看小乐乐的?!若是”
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乐翎此刻的表情比濮阳澈还要怪异,像是生吞了一只蛤蟆,却还不能吐出来!
乐翎这般风风火火,而濮阳澈又高冷傲慢,根本不可能与乐翎多做解释。
担心他们二人会打起来,濮阳钰、濮阳昆和苏秦三人紧随着乐翎进了屋,也被眼前离奇的场景给累得外焦里嫩,硬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刑若悠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帮人没见过冰坨子么,表情要不要这夸张?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虽然整个都被冻住了,五感也很清晰,还能自由呼吸,却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冷。
回神后,乐翎第一个暴吼出声,幽蓝的眸子闪过怒意:
“鬼面男!你不仅把小乐乐给弄丢了,悠悠也被你弄出了这样,你就是这么照顾他们的?!”
他才出去几日,回来居然成了这样!
濮阳澈没应,濮阳钰却先一步横在乐翎面前,冷笑着:“你也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苗疆出了叛徒,小乐乐担心你们苗疆安危,至于犯险跟踪她吗?”
“你说谁是叛徒?”乐翎的眸子闪过危险的光泽,他决不允许有人随意污蔑他的族人。
即便是盟友,也不行!
但是,若是真的有人是叛徒,他也绝对不会姑息!
刑若悠在里头听得真切,担心濮阳钰会将木离霜当初陷害她的事情说出来,可又不能说话,只能一个劲地使眼色。
濮阳钰原本还真想说,但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刑若悠的眼色,硬是强忍着没有再继续。
乐翎的洞察力何等敏锐,捕捉到二人的异样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寒,却是转头看向濮阳澈:“哼!你六弟不愿说,那就你来说。”
顿了顿,又扫了刑若悠一眼,乐翎的神色却是突然一正:“既然‘杀手炼狱’要与苗疆结成联盟,至少得让本神子看到你们的诚心,否则”
接下去的话,乐翎没有再说,大家也已经心知肚明。
既然要结盟,自然该相互信任,在与双方都有关的问题上,绝不应该有所隐瞒。
刑若悠知道乐翎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无声叹着。
木离霜的父母都是苗疆的长老,苗疆有少部分势力是支持他们的。
一旦乐翎要处决木离霜,定会引起苗疆的混乱,而如今又是多事之秋。
刑若悠至今还没有将当初的事实告诉乐翎,绝非的包庇木离霜,而是为大局着想,也不想乐翎有所为难。
再者,木离霜因为那次的事情一直战战兢兢,近期倒是老实得很,不知怎的突然又开始和柳兮卿走在了一起。
据与猎影在一起的那批人传来的消息,柳兮卿一干人似乎准备暗中潜入苗疆!
如今事情牵扯已不再是个人的恩怨,是时候开诚布公了。
“你想知道的,本王都会告诉你,”濮阳澈对乐翎周身散发的威压丝毫不惧,反倒云淡风轻得像是在闲谈,“不过,得先助本王若悠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