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书隽低沉道:“滴血之前,你在想什么?”
付文倾:“……我什么都没想啊!这不是形式赶人么!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嘿嘿……”
“哦?是么?”
“当然!”
“本王怎么感觉,你这似有此地无银的味道?”
“……”
“还是,你真的喜欢上了孤书落?”
付文倾一愣:“……”
孤书隽冷笑一声,甩袖从她身边走过。
“人生如棋,局局有新,付文倾,认真,你就输了。”
他人已走,声音,却飘飘渺渺地传入她的耳际,低沉,冷酷,仿佛就在耳旁一样。
付文倾感觉有一股阴森森的冷风吹来,吹得她身上的冷汗冷透心骨。
----
走出龙德殿,果然见康王的马车就在殿外等着。
付文倾在心中挣扎了一番,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马车旁候着的车夫已经走过来,恭敬地说:“郡主,王爷请您一同回府。”
“有劳了。”付文倾客气地点头。
“郡主说的哪里话,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她的话让车夫诚惶诚恐点头哈腰,付文倾心头闪过一丝苦涩,快速走到马车旁。
掀开车帘,就看见康王阴着一张脸坐在马车后软垫上,一瞬不瞬看着她。
她的心,咯噔一下,急速跳了起来。
“爹。”她直直看着他,有些颤地叫了一声。
“嗯。”康王应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却让她感觉到康王身上,似有若无的杀气。
杀气!
“郡主,您坐好了!”车夫在外问了一声。
“呃,坐好了,启程。”付文倾勉强应了一声,车夫“诶!”了一声,轻轻拽了拽马缰,马车便稳稳当当地朝宫门驶去。
马车本很宽大,即便只坐了两人,空间也很大,可此时她只觉得气氛越来越压抑,似乎空气越来越稀薄,滞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心捏紧,慢慢沁出一层薄汗,终于,马车驶出了皇宫,一路平坦,皇宫离康王府并不远,可是她却觉得,这一段路,遥远得犹如走了一生那么长。
是时候向他问一些她必须要知道的真相了!付文倾深吸一口气,打定主意后,手慢慢摸向了腰间那支蝴蝶翠玉簪,才要取出,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四平八稳地停下。
她的心,更加雷鼓般快速跳了起来,蓦地看向康王。见他已经站起,向车门走去,她立即站起来,伸手拽住了他:“爹!”
康王前倾的身子一滞,慢慢回头,看向她抓住自己的手:“你叫本王什么?”
“……爹。”付文倾的手颤得厉害,却还是坚定地重复了一次。
“放肆!”康王怒吼。
付文倾的手一下就松开。
康王冷哼一声甩袖跃下马车:“跟本王到书房来!”
付文倾抿了抿唇,跟了过去。
逐草居。
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如此随性,肆意,自有一股龙游于天下的豁达和宽广的气度。
丝毫不像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她一进去,康王忽然抬手轻轻一挥,一股大力扇过来,付文倾的身子立即不稳,踉跄后退两步,只听身后书房的门“咣当!”一声脆响,被关得严实。风止,付文倾才堪堪站稳,一抬头,就看见康王负手在后,居高临下看着她,无形中,形成了一股压迫,杀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付文倾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刚刚,你想置本王于死地?”康王逼近她,冷冷问道。他针对的是付文倾非常干脆的滴血之事。
“我……”付文倾有那么一瞬,脑袋当机了,只呆呆看着他。
“说!”
“我没有!”
“没有?”康王冷笑:“你明知道自己是假的,滴血还滴得那么干脆,不是陷害是什么!”幸亏他有准备,否则不是完蛋了?
他话音落,付文倾忽然回过神来:“可是,我们血相溶了!”
是,血相溶了才是关键!这证明……
“你以为,自己是本王的女儿?”康王眯眼。
“……难道不是?我们的血是相溶的!”付文倾反问。
“哈哈哈!如此天真!”康王哈哈大笑:“本王告诉你,这世间,没有血缘关系的血,也有相溶的可能!虽然我无法解释,但是本王久战沙场,那些战士的鲜血足以证明本王是对的!”
付文倾脸一白,争辩道:“那是巧合!”
“那当然是巧合,不过本王和你的血相溶却不是巧合。”康王勾唇冷笑:“因为本王让人在血碗里,放了醋!”
滴过醋的水碗,什么样的血,都是可以相溶的。
付文倾一下傻了。
原本以为,他们血相溶,就能说明,他们是亲生父女关系,没想到,全是康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他骗过了所有人,东陵帝,皇后,长公主,还有那么多的皇子和大臣。
所有人,都被康王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外游历十几年,各种高官不敢靠近攀关系的挂名王爷,手居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伸到皇宫内院,众目睽睽之下搞了这么一出“偷天换日”!
她忽然意识到,康王的势力很强大,甚至强大到了无法预估的程度--越是看不到的深处,越让人觉得恐惧。
付文倾的背后又湿了冷汗。
她心一横,蓦地将翠玉蝴蝶簪举起来,康王一惊,以为付文倾想要干什么,只听付文倾眼眶忽然发红,将玉簪举到他眼前,颤声质问:“那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