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侧妃怎么也不肯要,“那怎么行,这可是九千岁给你的体面,虽说娘最初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如今娘只盼着你好。就算没有九千岁,怕是还有其它人,那些人未必比九千岁待你好呢?
就这一百抬聘礼,楚国公府当初娶大郡主时,也没这么丰厚,更没这么实心眼。这男人疼女人,就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心思,花银子。娘算是看明白,你父王就没找算把你嫁一户好人家。”
凤宁觉得玉侧妃看的很清楚,没想到她是最先接受九千岁的人。其实在凤宁看来,是不是阉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是不是比靖王还黑。
本来以为九千岁会同靖王僵着,你不置办嫁妆,我就不给聘礼。没想到九千岁却把聘礼送来了,而且送的体面周到,直接抬到了玉侧妃的院子。
也许那个冷漠的男人也不坏,只是在这个世道生存,不得不坏,不得不去对那些要伤害他的人心狠手辣。而落在世人眼中,就成了九千岁杀人如麻了。
“娘,这些聘礼本就是送给您的,您养育女儿一回,女儿无以为报。这些子俗物,也不全是给您的,还有给小弟弟的。小弟弟将来在府里要吃要用,凤宁可不希望小弟弟再受委屈了。”凤宁说的情真意切。
玉侧妃有些犹豫,可是想到将来自己手里没银子,又如何在府里把儿子养好呢?那些子下人,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的,没银子傍身的主子,那简直过的比下人都不如呢?可是那是女儿的聘礼,哪能留给自己一半呢?
凤宁看出玉侧妃的犹豫,直接拉着玉侧妃的手撒娇,“娘,您别再想了,宁儿早就清点好了,我能穿能用的,全都带走。
可是那些我用不着的,就全留给小弟弟吧!您也别和我推却了,既然您说九千岁是好人,那女儿要这些子东西做什么,千岁府那么富足,还会委屈女儿吗?”
玉侧妃哽咽的点头,知道女儿正因为跟自己吃了太多的苦,所以明白在这王府生存的不易。所以才留这么多东西让自己傍身,其实也是希望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在王府能过的舒服一些,能过的安生一些。
这个自己没办法拒绝,因为玉侧妃确实需要银子,确实希望自己能独立的养活这个孩子,而不是继续装老实,装木头,换来靖王妃的安心。
如今玉侧妃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自己已然成了靖王府所有妾室的敌人,除非自己不要这个孩子,可是玉侧妃不忍心,不甘心。所以玉侧妃只能同她们争,同她们斗,目的只是一个,就是为了活下来。
“宁儿,你告诉娘,你真的愿意嫁给九千岁吗?真的不后悔吗?你可知阉人是何意?你这一生也别想生儿育女,别想有夫妻恩爱了。你可知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将要面对什么吗?
到老了你会孤苦一辈子呀!”玉侧妃说到这里,已然有些失态了,眼泪早已泫下,话说更是带着颤抖了。
凤宁低着头,坐在炕上面,这会子天已经不那么冷了,春天终于要来了。可是屋里的暖炕依旧烧着,就是怕玉侧妃受冻了。
“娘,女儿怎么不明白,女儿觉得与其受父王的摆布嫁人。倒不如宁儿自己赌一把,没人会料定女儿将来过的好不过,这好或者不好,全是人过出来的。只要女儿不贪心,知足常乐,这就是幸福平安。”
玉侧妃点点头,拿白玉兰帕子压了压眼角,“娘明白,你是个懂事的。可是娘就是心疼你,娘咋就不能保护你呢?”
凤宁看着玉侧妃越来越大的肚子,调皮一笑:“娘,瞧您说的,这天下没有两全齐美的事儿。这男人谁不花心,全都三妻四妾,后院乱七八糟的。做正妻的全是面甜心甘,人前风光人后苦。
做妾室的就像昙花一时风光,过后指不定死哪儿了。凤宁倒觉得嫁给九千岁有一样好,他至少不会娶三妻四妾,就算娶回来,也不过是摆在哪里放着,指不定还多个人陪宁儿呢?比起成天在府里跟妾室们斗法争宠,你死我活的,我倒宁愿过的自在清闲一些。”
玉侧妃见家女儿说的也在理,这世上的男子可不都这样,可是怎么想,玉侧妃心里还是惯难受的。“你这丫头就是宽娘的心,可是娘又不笨哪里不明白的。罢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吧!
只是一条,若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娘说。哪怕娘不能帮你,也能好好安慰安慰你。娘这一辈子已经很苦了,娘不想你过的比娘还苦。”
凤宁心里除了软,除了暖还能如何。“娘,谢谢您!”
明日凤宁就要穿上嫁衣出嫁了,玉侧妃珍惜这会与女儿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母女两清点完嫁妆之后。就一同进了玉侧妃屋里,玉侧妃希望女儿今晚睡在自己屋里,就像小时候一样,与自己紧紧的在一起。因为过了今晚以后,女儿将会是别人的妻子,自己再也不能这么轻易的与女儿亲近了。
凤宁的发很黑,很长,很柔软,玉侧妃轻轻的为凤宁梳头,嘴里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凤宁觉得这首歌真好听,如果自己的女儿将来出嫁,自己也一样要为她梳头,一样要念这些祝词。
不对,好像自己不会有女儿,九千岁是一个阉人,一个阉人怎么可能让自己怀孕呢?如果自己真怀上了,怕是连命也保不住了。
阉人只是身体有残缺,可是他们一样是男人,一样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