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顾惜辞问那句话的时候,苏黎渊承认,他内心有块柔软的角落被触动。
“顾小姐,你说的是刚才的娱乐新闻吗?”苏黎渊假装听不懂的样子问道。
“恩。”顾惜辞轻轻的点头,“电视上,应该有个很帅很冷的男人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他长什么样,我还从来没见过他上电视的样子。”
苏黎渊微微怔忪,他看着顾惜辞,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空洞的双眸中隐约含了丝希望的神采,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似乎有些紧张。
“长的确实很高很帅,可具体是什么模样,我描述不出来。”苏黎渊淡淡的说道。
“那你看看这张照片,他跟上面是一样的吗?”顾惜辞不知从哪拿出张照片来,问道。
苏黎渊很想笑,这个傻姑娘,几天功夫不见,他还能变了副模样不成。
想虽是这么想,但苏黎渊还是把照片接了过来。
是亲子运动会时,他跟顾惜辞,顾暖暖,顾小阳四人的合照,照片上,她青春活力,笑的眉眼弯弯。
她居然还留着这张照片。
“他跟电视上长得一样。”苏黎渊淡淡的回答,“顾小姐,你跟他的关系看起来不一般,那是你的孩子吗?”
顾惜辞没否认,眼角处有微微的湿润。
这么多天,她拼命不让自己去想有关他的消息,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必想念,可是,所有的伪装都在听到他名字的那刻土崩瓦解,她很清楚,她到底有多想念他。
“顾小姐,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苏黎渊的心像是被只手紧紧揪着似的,想要把她拥在怀里,想要好好安慰她,可现实中,他却只能远远的望着,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无比残酷。
“我只是……有些想他了。”顾惜辞说完这句话,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下,砸到地上,氤氲出小水花,“我没事,左妈,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好。”以苏黎渊现在的身份,连安慰都是奢侈,他只能默默地离开。
顾惜辞小心翼翼的拿着那张照片,双眼目无焦距的望着窗外,喃喃自语的说道,“现在我每天跟黑暗作伴,已经算不清到底离开了几天的时间,也算不清跟你有多久没见,应该是很长时间了吧。”
“不知道,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过的好不好。”
想着想着,顾惜辞像是啼哭的婴儿般,嘤嘤的哭了起来。
越哭越控制不住,越哭声音越大。
这大概是顾惜辞失明以后的第一次痛哭吧,哭的如此歇斯底里,哭的如此不顾形象,哭的如此痛彻心扉。
似乎是要把所有的难过所有的压抑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情感,都在这哭声中宣泄出来。
她已压抑了太久,她甚至不敢过多的表现出自己的惶恐,没人能了解,当她被整个黑暗吞噬了以后,是有多么的无助。
她从不在人前这般,是因为她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
独立搬出来也是为此,她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坚强的能撑到开始手术,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所有的坚强,都在听到苏黎渊名字的那刻被彻底销毁。
苏黎渊站在顾惜辞的门外,双手紧握成拳,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推门而入的冲动。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无助,他心爱的女人躲在房间里哭,而他却只能站在门外看着,无力改变。
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为她承受这一切,这原本不该属于她的一切。
从午后到傍晚,顾惜辞的嚎啕大哭渐渐变成止不住的哽咽,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
女人,果真是水做的。
虽然心疼,但苏黎渊也没出面制止,虽然她哭的很难过,但或许,总是把情绪憋在心里更容易抑郁,更让人担心,不如就趁这机会,让她好好宣泄。
整整一个下午,苏黎渊别的什么也没做,就站在门外,陪着她。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倪培抱怨的声音响起,“家里是没人还是停电了,怎么都不开灯的,好黑啊。”
听到倪培的声音,顾惜辞迅速的擦干了眼泪,吸了吸通红的鼻头,顺手将那张照片藏在床垫底下,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阿辞,你在哪儿呢?”倪培边上楼边喊道。
“我在房间。”才刚出声,顾惜辞就被自己浓重的鼻音吓到,清咳了两声,没再开口。
看苏黎渊站在顾惜辞门前,倪培的眉心打了个结,刚想开口询问,就看到苏黎渊示意的眼神,倪培很机智的绕过苏黎渊,问道,“左妈她人呢,怎么也没看到她啊。”
“我不知道。”顾惜辞早已站在身,冲着门口,局促不安的模样。
倪培狐疑的看了眼顾惜辞,她的眼睛简直红肿的像两颗核桃,秀气的鼻子通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
倪培慌张的问,“阿辞,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顾惜辞破涕为笑,假装开玩笑的说道,“本来还想骗骗你的,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你拆穿了。”
“我们可是好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倪培佯装生气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顾惜辞轻描淡写的说着,让人听不出她的语气。
倪培怔住,看了眼还在门口守护的苏黎渊一眼,“阿辞,要不我还是带你回去吧,他们肯定也都找你找疯了。”
“不,还是不用了。”顾惜辞本能的拒绝,“出来这么多天,他们的心情才刚平复,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