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的夜。
偶尔从暗暗地窗户之中传出的暧昧的声响,提醒着依旧清醒的人。
这里,是一个不讲究感情的地方。
在这里,人们可以完全回归自己本身,只对自己的身体所传达出的最原始的需要负责。
其他的一切,就在这放荡的一晚,抛诸脑后。
丽春院的后院之中,一个颀长的身影,身穿着竹墨花纹长怕的男子,摇摇晃晃地站在院子之中,望着那个他熟悉又陌生地窗口,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如此吧。
“那一夜,你和他,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欢好?”
潇頌的话,无情地解开了墨柒内心之中,最伤人的伤疤。
这些年来,那伤口挣扎着、固执着,就是不肯愈合。
只是因为那心的主人,害怕伤口愈合之后,会将心中心心念念的人儿忘记。
于是乎,他情愿永无止境地自我折磨,也不愿意令旧人从心中消失。
“他究竟是哪里好,我才不会相信,你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究竟为什么会爱上他,甚至会……”话未说完,就又是一阵难以遏制的哽咽。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等到我回来,为什么这么狠心,就这样离开了,柒柒,为何你竟是如此狠心之人。”
墨柒杯中的酒,斟满又喝掉,喝掉又斟满,一杯一杯不解忧愁。
口齿不清的自言自语,道出了这个男人几年来的苦楚。
“佳人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佳人所在,今夕是何年,今夕是何年啊~哈哈,哈哈哈哈……”
墨柒的隐忍,并不是因为不想念。恰恰是因为太过于想念,他才不敢去触碰自己内心的那段往事。
潇頌躲在花从后面,看着墨柒伤神的样子,也是一阵心酸。
长情之人往往都是可怜人,就像他那个管杀不管埋的亲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过着逍遥日子了。
“读书人就是麻烦,”潇頌抓了抓被花枝刺到的胳膊,“那个负心汉究竟是谁啊,你到底说不说啊。”
潇頌对于自己的身世,从来都没有过问,并不是说她一点都不好奇,而是怕因此从伤到了各位娘亲的心。
“所以你不是墨柒的种喽?”
就在潇頌专心致志地听着墨柒说着各种酒话醉话的时候,身边传来一个探究的声音。
“哇~鬼呀!”
潇頌的叫嚷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嘘,别闹,是我啊!”
潇頌定睛看时,身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巴尔蒙。
“我松手了,你别叫啊。”
说来也是好笑,巴尔蒙的说辞,怎么和流氓土匪这般相像呢?
潇頌使劲儿地眨巴着眼睛,还一个劲儿地点着头,巴尔蒙再不松手的话,她就要憋死了。
“呼,”重获新鲜的空气,潇頌贪婪地喘着粗气,却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抱怨道,“要死啊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巴尔蒙憨憨一笑,“你不也是没睡。”
潇頌被巴尔蒙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老话说的好,蔫人出豹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巴尔蒙平时对潇頌千依百顺的,但只要是偶尔小宇宙爆发一下,就叫潇頌招架不住。
“我睡不睡干你屁事儿。”潇頌不服气地说道,就又赶紧转头去观察墨柒了。
巴尔蒙也透过花丛去看墨柒醉醺醺的样子,“借酒消愁?”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潇頌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不会看啊。”
“柒柒,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那个人究竟哪里好,哪里好,为什么你情愿为了她脸命都舍掉了。”
墨柒语气幽怨,含泪扬天长啸。
“死呆瓜,喝多了说话都吞吞吐吐的,怪不得柒柒不喜欢你了。”
潇頌见墨柒拖拖拉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是想着一箭双雕的,不过照墨柒的样子来开,是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了。
巴尔蒙看着墨柒醉酒的样子,有些莫名的心疼,“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疼?”
巴尔蒙有些迷惑,他才不相信潇頌是一个冷血之人,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又很难不叫人将她和冷血联系起来。
“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潇頌没做任何反应,巴尔蒙在心理上来说,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和潇頌想比,他确实涉世不深。
对于墨柒,潇頌也已经算不上讨厌了,只是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潇宝,你倒是说话啊。”
巴尔蒙有些着急了,他莫名的心焦,他希望潇頌能够解开她心中的迷惑。
“嘘。”
潇頌伸出食指,在随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巴尔蒙转过头再去看时,院子里,已经不是墨柒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墨柒,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三三听到了院子里面的动静,她不过是稍稍一听,就知道那人是墨柒。
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走出了房间。
“柒柒,是你吗?”
墨柒已经喝得极醉了,满心满念都是柒柒的他,也难怪会认错人。
三三的表情一僵,随即又释然。
能叫风度翩翩的墨柒这么失态的,也就只有柒柒一人了吧。
三三向前一步,搀住了摇摇欲坠的墨柒:“你醉了,我送你回房吧。”
酒后误事、酒后乱-性,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潇頌竟然,还有些小激动呢。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