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在哪?”我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
霍微俯下身假装在给我整理衣领,对我耳语,“集中精神力,看你的右臂。”
我连忙低头一看,差点没叫出声来!
我的右手小臂上,正趴着一只手指粗的蜈蚣,它的脚紧紧缠绕着我的手臂,看得我头皮发麻。
“小……小师傅……”我牙关直打颤。
“别怕,这不是真的,只是一只灵偶,那个人杀了一只几乎成精的蜈蚣,取了它的魂魄炼成的,可惜的是,他法术不精,灵偶虽成,灵智却被他给炼没了。”
这么大一只,我看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居然一脸惋惜!
“灵偶在这里,说明它的主人就在附近,你别动它,不要打草惊蛇。”
就算它不是活物,随时随地看见自己身上趴着这么个东西,也会吓死的好不好!我怒目而视,他却浑然不觉。
“咦,你怎么不吃?小小年纪就知道减肥了?”张霞姐姐面前已经堆了三四个空盘子,惊奇地看着我。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舀冰淇淋,时不时瞟一眼蜈蚣,有这玩意在,我是彻底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挨到张霞姐姐吃饱,我们走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钟了。我垂头丧气地耷着脑袋,难得的大餐,就这么糟蹋了。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到,手臂上趴着的蜈蚣忽然之间躁动起来。
“小师傅!”我慌忙喊他。
霍泽微一点头,“来了。”
“什么来了?从饭前起就一直神神叨叨的!你们师徒两个在打什么哑谜?那位当外人是不是?快点!给我说清楚!”张霞姐姐柳眉倒立,她显然是已经憋好久了。
“现在没法细说,”小师傅说着,飞快掐了一个手诀,那只蜈蚣尖叫一声,突然弹射而起,往旁边的小巷子里飞,连忙转过头对张霞姐姐说,“你去那头堵住,不许任何人跑出来!”
“差使人也不说清楚前因后果,不带你这样的!”张霞姐姐一脸不忿,跺跺脚,但还是去了,霍泽则带着我,沿着那只蜈蚣奔逃的方向追。
我们跑进小巷,这条路很偏僻,往里走了一会儿,才看见墙根下面站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
“你给我动啊!动!”他一手做成剑指指着墙壁,朝趴在那的那只大蜈蚣吼,可惜人家又是灵体又是动物,根本听不懂他的人话,完全不给面子。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虫子,不知道被霍泽做了什么手脚,耷拉着脑袋,密密麻麻的脚都在瑟瑟发抖,看起来恶心极了。
我忍不住咳了两声,想到这东西刚才还在我身上,肠胃里就一阵翻滚。
霍泽走上前,“我还以为,能炼制婴灵的是何方高人,想不到……想必你也是听命于人,把实话说出来,我放你走。”他一遍说着,一边淡淡的打量着那个人,眼神让人心里发毛。
那人怔了一下,咧开嘴,“这位小哥,你……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婴灵,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我看着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就是那天虚仪“开坛做法”的时候,站在下面的的那群小道士之一吗?这件事真的跟他们有关?
霍泽摇摇头,“到了这份上还装傻,看来是不怎么聪明,怪不得修行多年,还是毫无所成。”
那人眼神晃荡得厉害,显然是在找路想逃走,霍泽眼中间精光一闪,嘴里一阵念念有词,只见墙上那只蜈蚣整个蜷缩了一下,然后“嗖”的一声,窜上那人的脖子,举起吸器扎了下去。
那人嗷地一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人的脸上已经开始冒出红色的疙瘩,他惨叫着伸手去挠,可是,一挠就是一泡血涌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灵偶的毒性你自己也应该清楚,想要命的话,趁早说。”
“救……救命……我……我说!我都说!求求你……我没有解药……”他倒在地上,朝我们嘶声喊。
“真是可悲。”霍泽怜悯地俯视着他,手指行云流水般连点他诸处大穴,最后在檀中处用力一按,顿时,那人的嘴里流出一股黑色的腥臭血液。
那过了几分钟那人才缓了过来,坐在那连连喘气,小师傅扫了他一眼,他打了个寒战,连忙开口,“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师傅说,他没时间时时刻刻盯着它,就要我跟着,随时报告它的动向,就只是这样。”
这个“它”显然指的是婴灵,霍泽皱起眉,“你师傅?谁?”
“三……三合观的虚仪大师。”
“三合观?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也敢猖狂,欺我正道玄门无人么?”霍泽双眼微眯,又问,“他人呢?”
“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昨晚法事之后,就不见了!”他说着,突然指着我们身后,脸色大变,“问她!是她把师傅弄走的!”
我们回过头去,就看见张霞姐姐正好走过来,被这么猛的一指,她也吓了一大跳,指指自己,一头雾水,“你在说我?”
我头皮一炸,暗道不好。
就在这一刻,那人突然一矮身,从我们中间的空档钻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小师傅,快追啊!”我连忙道,不管怎么样,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时候,多一个两个替死鬼,绝对是好事。
“杂鱼而已,跑了就跑了,”霍泽不为所动,目光一下子移到我和张霞姐姐身上逡巡,看得我们俩口舌发干。
“我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这东西偏偏招惹阿清,张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