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瞬间感到一阵恶寒。
话说,现在背叛师门,还来得及吗?
“海灯!”霍泽微微提高了声音,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有说错吗?你的功夫是我教的,你当然是圆慧儿的师兄,反过来,你传我玄术,我当然也是你徒弟的师兄。”海灯蹲下身来,掐掐我的脸,笑了两声,“丫头,叫声师兄来听听!”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见他一脸猥琐地看着我,我缩了一下,躲到霍泽身后。
“还是你好,这么个水灵丫头,比我那个小傻蛋好多了,哪拐来的?”海灯丝毫感觉不到我的鄙视,摸摸我的脸,感叹道。
“她父母死在水灾中,机缘巧合,被我碰上,就收下了。”霍泽道。
海灯脸色突变,“你疯了……她知不知道那场水是……”
我心里一跳,猛地抬起头来。
他说什么?
那场大灾是我永远的噩梦,直到现在,我依然会常常在梦里被吓醒过来。我根本不敢接近有水的地方,只要看到,我就会害怕。
为了强迫自己走出来,我常常自我安慰,毕竟那是上天注定的灾祸,遇到了,只能说是我是命数不好,况且老天对我还是宽容的不是吗?不仅容我活下来了,还给了我一个霍泽,总要好过那些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的可怜人吧?可是海灯的话却犹如给了我当头一棒,难道这场水灾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提到过“天谴”,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该不会,是人祸?
“小师傅……那次洪水,难道不是天灾吗?”
“别多想。”他猛地打断我,语气生硬,脸色发白,跟平常淡定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我想的没错。
我试探着问,“是……是有人……?”
他突然抬眼看我,眼神竟然有点压抑到癫狂的样子,我一惊,话到一半,硬生生卡在了那里。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我不敢再说下去了,只好默然低头。他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依然惨白着一张脸,别开眼去,沉默不语。
海灯瞧瞧我们,摇摇头,“真是冤孽。”
话音还没落,他就被霍泽瞪了一眼。
“唉,好了好了,你别生气,这次算我多话。”海灯挠挠头,脸上也有点懊恼的神色。
“夜已深了,你们住在哪里?”霍泽顿了顿,开口问道。
海灯耸耸肩,一脸赖定了小师傅的样子,“当然是跟你一起啊,这趟出来干活,原本有人给安排好了,但是我记挂着你,着急追出来,就给推了,你当然得负责!”
“大师,你应该去唱川剧?变脸的功夫好厉害哦!”我说。
“嘿!你个死丫头……”海灯抓狂。
霍泽在旁边笑,眼睛里亮晶晶的,我瞧见了,暗暗松了口气。
他刚才那副表情,我心里就好像堵着什么一样,我不想让他有任何烦恼,我只想看他对我笑。
回到别墅已经几近半夜,童婉月为海灯和圆慧安排好房间,大家便四散回房间休息去了。
我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霍泽在书桌前清点收拾他那些的符咒,这一趟回来,原来厚厚的一沓少了一大半。
“还不睡?”感觉到我在看他,他把东西塞回黄布包里,走过来。
“不困。”我摇头,平常这个时间,我应该早就睡了,可是今天我一点睡意也没有。见他上床,我连忙扑过去,没头没脑得在他身上一阵乱蹭。
嗯,香的,暖的,不是个死人。我放下心来,海灯的话果然还是让我很介意。
他被我弄地直发笑,翻身按住我,“这么大了还撒娇?”
“小师傅,你跟那个海灯,很熟吗?”我靠着他,风霜之气也掩不住他身上淡淡的沉香的味道。
他略一点头,“称得上是生死之交。”
“那,他知道你很多事咯?”
他的抚着我头发的手一顿,“是。”
“他说你死了,是什么意思?”
“我曾经遇到过很大的危险,差点丧命。”他淡淡地道。
“是什么危险啊?连你也没办法吗?”我瞪大眼睛。
他微微苦笑,“是天要灭我,我怎么逃?”
“啊!?”
“别多想,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亲了一下我的额头,闭目养神,看上去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小师傅,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啊?”我想了想,又问。
他失笑,揉了揉我的头发,“哪来这么多问题!”
我撅嘴,“谁让你都不告诉我!”
对这一点,我一直心有不甘。他拿我当小孩子,宠着爱我,可是,又拿我当傻子,什么都瞒着我。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他,我日渐好奇,我想要知道他的所有,我想要他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有些事,迟早会让你知道,但不是现在。”他说着,眼睛里有着疏落的温柔。
他说着,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太阳穴,我瞬间感到一阵迷糊,“别想了,睡吧。”
这一夜是少有的乱梦,一会儿是水灾,一会儿是婴灵,一会儿又是我爸妈的满头鲜血的脸,接连不停地在我眼前闪来闪去。
梦里最后看到的是小师傅一脸悲戚,跪倒在无数尸体面前,那些尸体狞笑着,几乎要把他包围。
我心里突然一凉,一下子惊醒过来。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会梦到这么多东西,说明我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