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我吓得站在那不敢再动,他也怔住了,顿时继续洗也不是,起来也不是。
虽然平常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但霍泽是个很保守的人,从来没在我面前脱过衣服,我也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
他的身材很匀称,偏瘦,但绝对不是瘦弱,因为习武的关系,他的肌肉线条很漂亮,但偏偏一身皮肤又很白皙,沾着山间的清泉,在星光下面,竟然白得有点发亮。
我一下子看得有点口干舌燥,脸颊也开始发烫,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被我看得越发尴尬,眼睛都不敢看我,脸红到了脖子根,连锁骨都隐隐有点发红,低声道,“……背过身去。”
我这才惊觉回神,慌忙跳到大石头后面蹲下,盯着自己的脚尖,脑袋里一片空白。
一阵窸窣声传来,过来一小会儿,他出声道,“好了。”
我这才站起身,头竟然有一种眩晕感,扶着石头站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怎么了?”他皱了一下眉,快步走过来搀住我,手指搭上了我的脉门。
我咬住嘴唇,连忙把手收回来,背到身后,不想被他发现我的心跳。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脏跳得飞快,似乎几乎都快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了,无论我怎么压制,都没有作用。
他却会错了意,以为我在和他闹脾气,轻叹口气,手撑了一下坐到石头上,又把我拉到怀里,“生气了?”
我摇摇头,明明是平常习惯的动作,我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僵,怎么回事?
他感觉到我的僵硬,又叹了口气,“阿清,那时我的话说重了,也是实在生气,我道中人,从来就不只是修术法,更重要的是要修心,要不为外物所动,不为浮云所蔽,才能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你这样争强好胜,万一日后劫数到来,心魔难消,那后果,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他的温言软语让我放松了一点,我在他怀里抬头,却正好看见他敞开的领口,里面露出一丝白皙,我舔舔嘴唇,压下心头的冲动,强迫自己别开眼睛,点点头,“小师傅,对不起。”
他微笑,“知道错,就还是我的好徒弟。”说着又喟叹着道,“其实,我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让你继续修行,还是就到此为止好,停在这里,至少你的劫数不会像我这样惨烈,日后要负担的,也会少很多。”
“小师傅,历劫有这么可怕吗?”我不太相信。
他点头,“早些年我也是年少气盛,仗着修为,从来不把天数放在眼里,甚至妄想逆天改命……可是我失败了,直到失败的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我的劫数,然而错已铸成,我记得那天,太阳发着血色的光,连北斗七星都快被人间的惨烈拉动地白天现形了……天注定如此,我这一辈子,也许都参不透道心吧。”
他说得平平淡淡,我却听得心惊肉跳,说完,他竟然还对我笑了一下,“怎么样,怕吗?”
我抿了一下嘴,点头。
他浑身有一瞬间的僵硬,又接着问,“那你想接着学吗?”
没等我开口回答,他就抢先接着道,“你不想接着学玄术也不要紧,海灯修禅,你可以跟他学学道理,或者武艺,日后至少都是一技傍身,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跟他说就是了。”
“小师傅,我想跟你学。”我小声道。
他停下来,“你说什么?”
“我要跟着你。”我重复一遍,“我哪里也不去。”
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在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他的语速快得我几乎听不清,这说明他也在紧张,他打从心底不希望我走,只是害怕我继续学下去,会遇到跟他一样的劫数。
“小师傅,我不害怕,就算哪天我真的碰到了你所说的劫数,你也会帮我的,对吗?”我望着他。
他怔了一下,眼里浮起一层亮光,摩挲着我的脸,“那当然,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机会行差踏错。”
我抱住他,他的身体很暖,我悄悄把脸埋在他胸口,干了一件我从刚才开始就很想干的事——在他胸前亲了一口。
他僵了一下,脸轰的一下,又全红了。
我躲在他怀里偷笑,之前怎么没发现,小师傅这么容易害羞呀!
眼看月上中天,他拉着我往回走,远远的就听到隋易和海灯在那大呼小叫。
霍泽摇摇头,“看来,今晚要不得安生了。”
我深以为然,然而走近了却发现,他们俩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副扑克,竟然纠集圆慧一起,三个人在那玩斗地主。
“王炸!”隋易大喝一声,甩出最后三张牌,得意地大笑,“哈!你们又输了!晚上你们守夜!大爷我要睡觉!”
他都出完了,海灯手上却还有一大把,瞪大了眼睛,脸几乎都要贴到扑克上了,一脸忿恨地指着隋易,“这怎么可能!你耍诈!怎么可能你连赢五次!再来!”
“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风,你一个和尚,输给我不丢人,哈哈!”隋易满脸嚣张,亏得他那俊美的皮相,这会儿看上去,居然像个得理不饶人的土匪。
唉,早说了这个圈子里没正常人,我紧了紧拉着小师傅的手,默默跟他站得更近了点。
霍泽扶着额头一脸无奈,也不知道是在为海灯的臭牌技点蜡,还是在头疼他们两个的精力过剩。
海灯嚷嚷着非要再来,隋易被他缠的不过,干脆一局让了海灯两手,可是不到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