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有个人比我更激动。
“凭什么啊!这地方可是我先来的,你难道想独吞啊?”隋易跳起来骂道,他太激动了,唾沫星子溅了站在他对面的我一脸。
我默默地擦了一下脸,觉得这个人也没救了。在霍泽这种神仙一样的人面前,一般人连谈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就算是凌明德,背地里没少给,当着面也是从来不敢提。他居然能想到那方面去,不得不说,也是个神人。
“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俗者就只能见俗,山人今天算是信了。”海灯摇着头,一脸怜悯。
“你也知道你应付不了这里的东西,才等我们一起,现在目的达到了,还留下来做什么?”霍泽瞟了他一眼,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我不管,反正你们要敢抛下我,就是没道义!”隋易被戳破小心思,干脆耍起无赖来。
霍泽不理他,干脆别过头去,跟海灯商量起事情来,隋易只好叹口气,一左一右拎起我和圆慧的耳朵,粗声恶气地道,“走了!”
我和圆慧被吓得齐齐打了个寒噤,圆慧一缩脖子,抱住海灯的大腿嚎,“师傅,俺不要跟他走!俺觉得他不是好人,万一把俺卖了怎么办!”
“小和尚,本少爷看上去,像是很缺钱的样子吗?况且你才几斤几两,卖了你,还不够爷买盒雪茄的。”隋易一副被冒犯的样子。
“雪茄是啥?比俺还贵吗?俺娘亲经常说,俺是俺家的根儿,是最宝贵的。”圆慧理直气壮地道。
隋易被噎得无话可说,摇摇头,“一群土老帽,没救了。”
“土老冒又是啥?”圆慧挠挠头。
隋易捂住脸,一脸生无可恋
任隋易怎么说,霍泽就是丝毫不为所动,看见他的表情,我直接就不想问了,跟在他身边这几年,他的脾气我也摸透了,他要是露出这种冰块脸,哪怕你磨破嘴皮,他都不会改主意的。
隋易一脸忿忿,很不服气的样子,但也只好垂头丧气地带着我和圆慧往山下走。
关于下山这件事,我没开口,圆慧那孩子也一句话没说,这跟他平日里牛皮糖一样粘着海灯的样子可差远了,我想了想,悄悄从后面捅捅他,他转过头,冲我眨眨眼,呲牙一笑。
我欣然一笑,就知道这孩子也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被弄走。
回到冯家差不多刚好是下午,童婉月见到隋易,下巴都快惊讶地掉下来了,但听说是霍泽的安排,终归是没敢多问。山里用电麻烦,吃过晚饭,大家就都早早地上床了。
临进房间前,圆慧冲我打眼色,我点点头,顺手关上门拉掉灯,却没上床睡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月亮的情况下,山里的黑是那种彻底的黑,不像城里,还有一些路灯和霓虹灯,现在,这些光被叫做“光污染”,可是只有真正在深山里呆过的人才知道,那种没有丝毫光亮的环境,有多么渗人。
我在床上坐了不知道多久,只能靠数闹钟的秒针“咔嚓咔嚓”的声音来强迫自己冷静,数到大概一万多下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我跳起来,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圆慧,他咧嘴一笑,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连忙猫下腰,和他一起往外走。
夜里,院子里的鸡和狗都睡了,只能听见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间或一两声乌鸦叫,我们溜出柴门钻进林子,重重叠叠的树影罩在头顶,无端有种沉沉的压抑的感觉。
“姐,有没有觉得,晚上好像特别冷?”圆慧拉了拉衣服,低声问我。
我正想答话,却突然感觉到,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人?
我一下汗毛直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圆慧,他也跟我同一个惊恐表情。
我示意圆慧不要动,在心里默数了三下,给自己鼓足了勇气,颤抖着扭过头去,却看见,是隋易站在我们身后。
我一下子松了口气,打了一下他,“你干嘛!大半夜装鬼吓人啊!”
“瞎说,我明明是在捉鬼,捉到了你们两个偷跑的小鬼!说!是不是要去找你们那两个倒霉师傅?”隋易双手叉腰,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我们就是睡不着出来溜哒,要你管!”我看他这副高傲的样子就本能地反感,跟个孔雀一样到处开屏,就像有人看似的。
“你们师傅把你们交给我,我当然要管,还遛达,一个小姑娘,一个小和尚,玩月上柳梢头那套?也不看看你们才多大。”隋易翻了个白眼。
“嘴放干净点!”我没好气地道。
可圆慧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挠挠头问,“什么叫月上柳梢头?可是,今晚没有月亮啊。”
隋易无言以对,我差点笑喷,这才是战斗力啊!这种呆气,我可是装都装不出来的!
“嘁,不承认就算了,快给我回去睡觉去!”他恶狠狠地道。
我和圆慧对视一眼,都知道今晚怕是走不了了,不由地有点丧气,只好低着头往回走,隋易一直在那骂骂咧咧,我一面有气无力地随口应他,一面走神。
也不知道小师傅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找到那个什么迦若,会不会有危险。
我知道我功力低微,哪怕跟着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他独自涉险,让我在山下傻等,我真的做不到,这种满脑子都是他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这个隋易也真是讨厌,自己怂就算了,拦我们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