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个紧张,暗暗后怕,这个隋易,还真是经不起夸,怎么一转眼又斗上了,万一对方发怒,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够看的。
虽然这么想着,但我还是暗暗掐起决,准备拼一把。
隋易冷笑着,头也不回地往三间屋舍前的空地上走,在正中间站定,闭上眼睛,旁若无人地开始掐决。
隋易主要走的是请神术的路子,重在一个“请”字上,请来送走,有借又还即可,相对其他术法来说,算是个捷径,而且这段时间他的修为又有了不小的进步,这时候掐起手诀来,格外轻松,不到半分钟,竟然已经接近完成。
在他行咒期间,我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生怕他突然出手,可是直至隋易身后的虚影缓缓浮现,他仍然无动于衷,甚至连表情都没动一下。
他在想什么?
我可没天真到以为他会顾忌血脉渊源,打算放隋易一马,虎毒尚且不食子,一个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连妻儿都不顾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已经被时间稀释得几乎丝毫不剩下的血脉亲情。
随着隋易的行咒声落地,狂风开始激荡,四周山上的树林都被吹得哗哗作响,天色竟然暗淡了下来。
天生异像,必为反常,我慌忙转过头去,隋易凝神静立,脸上的肌肉绷得死紧,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嫣红,而他身后缓缓浮现的虚影,面貌凶恶,呈赤紫色,身披青甲,双目中神光如电,手中一柄冷光四射的长剑,宝相庄严,竟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这不是从前他请到过的那些天兵天将,这是天王!青甲慧剑,正是《陀罗尼集经》中记载的四方天王之一的南方增长天王!
天兵天将和天王绝非一字之差这么简单,兵将不过偶得机缘,才具有一丝神力,而天王却是主位正神,封神榜榜上有名,神力远非一般可比。
隋易的修为,几时到了这地步?
“你……”就在这时,那人眉心微皱,突然开口。
“我怎么?我的灵魂力,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管得着吗?”隋易睁开眼睛,嚣张地大吼。
那人摇摇头,惋惜道,“浪费,我给你一次机会,马上收术,不要让我出手。”
到了这份上,他依然只是口头警告。
“我爱浪费也是我的事,我就算你把灵魂力耗干净了,也绝不会留给你一丝一毫!给我去!”隋易怒极,狂风更甚,他身后的增长天王一声怒吼,淡黄色的灵力化作一道利剑,向天空中疾射而去。
一瞬之间,天地变色,大团大团的浊气疯狂地涌了进来,我又感觉到了我熟悉的凡尘之气!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快说话!它要走了!”隋易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炸响,我慌忙抬头,只见他是嘴角和鼻腔都已经渗出了血,正在勉力掐决,摇摇欲坠,一团团灵魂力正有如倒泻的瀑布般冲入天王的神体。
我一阵心惊,果然还是勉强,看来,他修为不足,无法维持术法,因而请来的神不愿再逗留,要索回力量,强行离体!
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不忍心再看,把心一横,闭上眼睛集中起全部精神力,在脑海中存思起他的形象,努力在心里大声喊道,“小师傅!!救我!!!”
精神力这玩意就是这种时候最好用,精神就是意念,精神力强大,就可以维持意念不散,再加上我在脑海中存思了他的形象,他应该能感应得到我。
然而这一切都有先决条件,那就是我的力量足够强大,或者他离我足够近。
我忐忑不已,只能祈祷上苍,千万要让他听到。隋易这时候已经坚持不住,哇的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向后栽去,刚刚被他硬破开的阵法倏然收拢。
我连忙跑过去,他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脸色惨白,却笑得一脸畅快,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总算不辱使命,哈哈!痛快!怎么样,有点师叔的风采吧?”
“风采个鬼啊命都快没了!”我骂道,急急地拉起他的衣袖给他把脉,脉象虚浮,经脉阻塞,灵魂力甚至隐隐有干涸的迹象,这要怎么办?
“滚开!”一双手突然把我扯开,我猝不及防之下被甩了出去,摔得头晕目眩,抬头一看,却是那个人蹲在隋易身边,手掌中盘踞着一只手指这么粗的蚂蟥,正在往隋易嘴里送。
“你干什么!住手!”我大喊。
“想让他活命的话,就站着别动。”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低头默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那只蚂蟥便扭着身子爬进隋易的喉咙。
“咳咳咳……什么鬼玩意……”隋易被他死死地按住,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瞪着眼睛怒视着他。
“便宜你了,食人的心头肉长大的灵蝗,最擅通淤血,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哼!”
那人说着,下手飞快封住隋易几处穴道,“老实躺着,过一会儿它自然会爬出来,要是乱动,我可不敢保证,它会不会连你的心头肉一并吃了。”
隋易脸上色变,却是乖乖不敢再动,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俯下身一阵干呕。
这简直太恶心了,看这蚂蟥这么粗大,少说也长了十几年了,那得用多少人肉才能喂成?这样的东西,就算它可以用来治疗淤血,又有谁消受得起!他这是救人,还是害人?
过了一小会儿,那只蚂蟥探头探脑地从隋易嘴里钻了出来,那人满意地点点头。
“小丫头看上去学过医术,带他回房间去,这药,两个小时吃一次。”他抛给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