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一醒过来,就拉了刘妈妈的手,问道:“妈妈,我的孩子呢?孩子呢?是哥儿还是姐儿?”
刘妈妈背过身偷偷抹着眼泪。
窦氏见刘妈妈避而不答,已是有不好的预感,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尖声叫道:“我的孩子呢?快,把我的孩子给我!”说着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刘妈妈都被吓着了,赶紧握住窦氏的手,说道:“奶奶,快躺下,您刚生完孩子,可不能出来受风……”
窦氏反握住刘妈妈的手,声音已是哽咽了,道:“妈妈,快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了?”
边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刘妈妈,仿佛要抓根救命稻草似的。
刘妈妈实是不忍,眼泪流了下来,道:“奶奶,那没缘分的孩子出来就没了……”
窦氏抽出双手,惊恐万分地看着刘妈妈,高声叫着:“你胡说!我明明生下了孩子!怎么可能没了?说!是不是有人把我的孩子藏起来了?还是有人把他偷走了?快说!”
边说着还用双手击打着被子。
刘妈妈彻底被吓住了,一把上前抱住窦氏,道:“奶奶,您别吓我啊,孩子没了咱们可以再生,您别想不开啊……”又转过身对一丫鬟道:“还不快去请了侯爷,夫人,少爷过来!”
楚朝就在玉蓉院的书房,闻言马上过来了。看见窦氏疯魔的样子也是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搂住她,轻声安抚道:“宁儿,宁儿,你听我说,孩子太小就出来,所以就没了。没人偷也没人抢。是咱们和他没有缘分。”
窦氏听了这话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埋在楚朝的怀里泣不成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好不容易来的孩子说没就没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我……”
楚朝没了孩子也是痛惜。看见窦氏这般痛苦心里如刀割一般,却只能忍着痛,安抚着窦氏。
常氏和肃北侯进来的时候,窦氏已是哭累得睡倒在楚朝怀里。
常氏本就不忍。见了窦氏这副样子更是痛心,只说道:“窦氏没了孩子,必是要休整好些天,如今又是要做了月子,再是这般哭闹。只怕身子都扛不住。”
肃北侯叹了口气,道:“朝儿,这几日你就别回军营里,好好陪着窦氏吧。”
楚朝点头应下了。
好好儿的孙子没了,肃北侯和常氏心里都不痛快。
尤其是常氏,盼了这么久才盼来的长孙,都要足月了却早产,任是常氏心里没有想法都不行,只觉得就是上天在惩罚楚家,每日里礼佛吃斋更是勤快了。
肃北侯却是想起了禁足的杨姨娘。算算日子,也快要临盆了。
楚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一个了。
思及此,肃北侯抬脚去了杨姨娘的住所。
杨姨娘显然没料到肃北侯会过来,挺着个大肚子,从屋里走出来迎接。
肃北侯瞅着杨姨娘大腹便便,脸色比以前苍老了不少,心里对她犯的那些过错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杨姨娘搀着丫鬟的手,缓缓福身行礼,道:“不知侯爷来此。奴婢有失远迎。还请侯爷恕罪。”
肃北侯急忙托起杨姨娘的手,道:“你这么大的肚子,就该歇着,又何必出来。”
有了侯爷这句话。又是清楚他的性格的,杨姨娘心知,过去的事情已经是要尘封了。故而顺着肃北侯的势,站起来,却是一不小心贴着肃北侯的身子要倒下去,肃北侯练武之人。怎么可能让杨姨娘摔倒,一伸手就把她抱了个满怀。
杨姨娘羞红了脸,急忙要挣脱肃北侯,直言:“奴婢失礼了。”
肃北侯瞧着杨姨娘羞红的脸颊,又忆起以前轻声软语,解语花般的样子,心里泛起了涟漪,晚上也就顺势歇在杨姨娘这里了。
肃北侯宿在杨姨娘屋里的事情自然有人立即通报了常氏。
常氏打着座,嘴里念着经,似是不为所动。
而长房下人们的风向也跟着主子转动,那杨姨娘虽说还未解禁,但是吃穿用度又是要恢复成原来的水平了。
杨姨娘看着满满一大桌的饭菜以及站在边上一脸谄媚的厨房掌事娘子,心里冷笑着,面上却是道:“不知道娘子亲自送餐过来,倒是没准备好赏银。我这有个昨儿侯爷刚赏赐的镯子,娘子要不嫌弃就拿了去吧。”说着就要退下手上的镯子。
肃北侯赏赐的镯子,又是刚刚赏下来的,掌事娘子哪里敢要,急忙按住杨姨娘的手,道:“姨娘真是客气,奴婢只是备了个午饭给您送过来,怎的就要您的赏银,您就是要给,奴婢可也不收呢。”
杨姨娘倒也不推脱,顺手又把退了的镯子撸回去,道:“娘子向来是大度之人,倒叫我惭愧了,回头我定在侯爷面前替娘子美言几句。”
那掌事娘子立即脸上笑开了花,直比得了赏银还高兴,一叠声地谢着杨姨娘,直到杨姨娘吃饱喝足要休息了,方才离去。
杨姨娘的强势复出卉瑜是不知道的。自窦氏生产之后,卉瑜一直担心她的精神和身体状况。
每每到了凝彩院想要见窦氏,却被告知窦氏静养不愿见人。
卉瑜心想,莫非是伤心过度,反而避而不见人?
可是凝彩院的下人,乃至刘妈妈都是支支吾吾的样子,倒叫卉瑜又是生疑又是越发着急。
好不容易有一日碰到芽儿当值,卉瑜便揪着她问情况。
芽儿看了看左右无人,方才拉了卉瑜到茶房,说道:“奶奶不知怎的,一天到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