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若是那么怨恨,我又何必回来?”邹氏摇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不怨你,毕竟当初我要饿死街头,我父母要暴尸荒野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救我的。【..】”
慕明德一愣,想起了过往,陷入沉默,邹氏对他的心思,他知道,只是他当初仅仅将她当做白笛的替代品而已。
“即便我被逐出相府,我也不怎么怨恨,只怪自己没多长个心眼,让人钻了空子。”邹氏说道,突然看了吴氏一眼,“不过那些年,也将我的性子磨平了,我回来相府,是为了我的儿女,我想过,要伺候老爷到老的,只要老爷善待你的孩子。”
“我没有善待她们吗?”慕明德反问一句,脸上有些疲惫,一开始的怒火,莫名其妙的散了不少,但那种疲惫感却越来越强烈。
“老爷是善待他们的,但是有人却见不得他们好。”邹氏说道,语气变得冷冽了起来,目光一转,瞪向了吴氏,“吴氏,你害得我的女儿慕雪荷被人玷污,丧失神智,我与你势不两立。”
“你,你在胡说什么?”吴氏根本没有想到邹氏会将问题扯到她身上来,一瞬间有些慌乱。
“我没有胡说,这些事情,皇上分明已经查到,不过是念在你父亲的面上,没有与你计较而已,买凶,是你买的。”邹氏是豁出去了的表情,破釜沉舟的气势,让人胆寒,“上一次,我被你陷害出府,我这次回来也没有计较,只想着姐妹和睦相处,你却不放过我。”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吴氏已经镇定下来,恢复了正常,邹氏的决绝她也看出来,当机立断的道,“来人,将邹氏和这男人带下去,先各杖责三十,再做定夺。”
“让她说。”永平公主在有人上来之前,便用三个字直接将吴氏压倒,“方才不是夫人说拿下去怕他们跑了,想必还是想要当着众人的面说清楚的,对不对?怎可半途而废。”
吴氏看向永平公主,两人目光对上,永平公主的眼中都是敌视,吴氏的眼中却有不解。
“说,你对相府的不满。”终于,是慕明德的话决定了邹氏的去留。
“我对相府没有不满,要说不满,只有一个人罢了,方才我已经说了,不管是我从前被逐出府邸,还是现在我女儿的情况,甚至包括我的胎气不稳,都是吴氏一手造成的。”邹氏突然站了起来,和吴氏对视着,“吴氏,你还要造多少孽,伤多少人,你才甘心?”
吴氏也盯着邹氏:“我便看看你还要破多少脏水在我身上。”
“我可以以我腹中孩儿的命,对天起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邹氏的声音提高了些,也放大了些,那种沉稳的语调,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吴氏,当年的楚姨娘,是不是你杀的?你用了砒霜,放进了她的饭菜中。李姨娘,你故意让她染上麻疹,将她送出府去,没多久,她也香消玉殒,顾姨娘,怀着老爷的孩子,去寺庙祈福,你让人在她的马车上做了手脚,摔下山下,一尸两命,还有许多的丫头,需要我一一列出来吗?”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让所有人将诧异的目光放到了吴氏的身上,吴氏脸色煞白,她看了看身边盯着她的慕明德,只是摇头说道:“我没有,我没做这些,这些都是意外。”
“意外吗?哈哈,这些成人,我也就不多说了,宅门争斗无可厚非,可恨的是,你连孩子都不会放过。”邹氏继续说道,每一句话都强硬无比,字字都带着浓烈的情绪,“赵姨娘的孩儿,那个才几岁,刚刚会走路的粉嘟嘟的孩儿,是不是你让丫头推入水中的;徐氏的小产,胡氏的小产,哪一次不是你做的?这便是相府的子嗣为何如此少的缘故,因为你啊,吴氏。”
“如此狠毒的妇人啊?”在场有人叹道,分明是已经相信了邹氏的语气,即便邹氏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她说话的态度和动作,就是给人一种不得不信的感觉。
“不是说相府夫人贤良淑德,待人宽容大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也有表示质疑的,但有这样的质疑,便已经说明了对吴氏的信任程度是有限的,毕竟一家主母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后院也不太平,那些个女人们经常争斗吵闹,但我的夫人却十分疼爱孩子,我有儿子七个,女儿五个啊。以前总觉得我夫人不好,现在想来,她已经算是善良仁慈的了。”
议论得沸沸扬扬,此时的慕明德用心力交瘁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并没有去看吴氏,甚至也没有去看邹氏,木然盯着自己眼前的桌子,一言不发,好似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
“吴氏,你倒是说话啊,你做梦的时候不会害怕吗?不担心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害死的孤魂野鬼来找你吗?”邹氏继续问道,步步紧逼,一点放过的意思也没有,“你死了之后,下了地狱,你会遭到报应的。”
“如今你与人偷丶情,被抓了现行,现在便来倒打一钉耙,抹黑我吗?”吴氏开始还击,“你所说的这些,你有证据吗?你真是心思歹毒,要被责罚了,便将我一同拉下水吗?还用这样拙劣的手段。”
纵然吴氏也气势过人,但是却没邹氏那样有说服力,一来,人们总是愿意去相信别人不好的一面,二来,相府人丁稀少,子嗣单薄,也是事实,三来,慕明德被吴氏压着,官场上也有不少人是知道的,因为吴洁然的缘故。
“对,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