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玥离睡到了自然醒,她很少睡得这样彻底,因为平日里都有紫罗在,而做杀手和行军作战的时候,不用说睡舒坦,连睡觉都是极少的,极为奢侈的事情。
今日也不用晨省,吴氏跟着慕明德去迎接梁国的送亲队伍了,如果慕玥离的估计没错,稍作安顿,便是宴会,至少应该会持续到晚上。
慕玥离自行洗漱完,又看了婉儿的伤势,留下红玉之后,便只身去了慕明惠那里。昨夜一切太过匆忙,慕明惠该是也有疑惑,而且这府中许多事情,她肯定知道,这是慕玥离想要请教她的地方。
“就知道你会来。”经过了昨日的事情,慕明惠对慕玥离的态度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亲切多了。
“嗯,来道谢的。”慕玥离笑着说道,“的情况如何,昨日可有休息好?”
“玥离,你来了?”正说到温言秋,温言秋便进来了,还是那样和煦的笑容,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似乎是恢复很好的,“自己一个人就来了?身边也没个丫头伺候着?”
“过几日只怕我想一个人都没机会了。”慕玥离笑着说道,“我身边人少,母亲肯定会派来许多丫头‘随身伺候’我的。”
温言秋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叹口气,坐了下来,坐定之后,见周围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三个,才轻声问道,“玥离,昨日真的是你去了怡红楼,说服了于妈妈吗?”
慕玥离看了慕明惠一眼,然后轻轻点头。
“实在太冒险了!而且你一个闺阁女子,去这种地方,若是被人看见如何是好?”温言秋皱起了眉头,眉宇间是浓浓的担心,“你可知昨晚怡红楼旁的七巧河上一只游船一间包厢的十几个歌女舞女连带金主儿都凭空消失了!”
慕玥离一惊,游船出事是她造成的,但是那消失的人……
陡然想起了昨晚那个奇怪的青年,难道那些歌女舞女的消失都是他做的,他这样算是在帮她吗?可是为什么……
“若是我知道,绝不会让你去的。”温言秋还在说着。
“冒险也是值得的。”慕玥离调整了情绪,说得风轻云淡,谁也看不出昨夜她经历了怎样的厮杀,“表哥你对我的好,我不能不报,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昨晚去的时候,我也乔装打扮了,不会有人看出我是谁的。”
“可是……”
“言秋,玥离没事就好了。”慕明惠开了口,打断了温言秋,“你又何必一直纠缠这个问题呢?”
“是。”温言秋看了看笑吟吟的慕玥离,点了头,默了片刻,突然道,“玥离,你是怎样说服怡红楼的于妈妈的?她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怎会被你震慑住?”
“据理力争。”慕玥离早有准备,说得十分流畅,“我说,叫人去找那批锦缎的织染坊,再去寻负责搬运这锦缎来的人,还有于妈妈与人交易的酒楼的老板以及食客,一一对峙。”
“这些话,我都说过。”温言秋轻声道。
“那些都不重要,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我骗过她手中的买卖文书,撕毁了,她没有了这最有利的证据。”慕玥离笑着说完,“表哥你太正直,对付这种无赖讹人的,就是比她更无赖。”
温言秋愣了愣,然后笑了:“玥离,我不如你。”
“你是正人君子,玥离只是小女子,不用做什么正人君子。”慕玥离应道,“表哥,此事就此过去了,就不要多问了,你也不可以说半句是我去怡红楼的,只说你自己说服的。”
“嗯。”温言秋这才点了头。
“好了言秋,大家都没事就好。”慕明惠也打了圆场,“你今日不是要去绸缎庄看看吗?不管是不是你卖出的锦缎,怡红楼还是要安抚的,你还在这里闲做着做什么。”
“娘这是要赶我走啊。”温言秋无奈的笑着,“娘,别瞪我了,我这就去。”
不管怎么说,慕明惠对慕玥离的态度改变,是让温言秋十分高兴的,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起身离去了。
“姑姑有何吩咐?”赶走了温言秋,自然是有话要对她说,慕玥离又怎么会不明白,等温言秋出去之后,便轻声问道。
“昨夜十分惊险。”慕明惠慢慢开口,一语双关。不仅仅是说她出去险些被发现的事,更是说后来紫罗的死的事情。
“幸好菩萨庇佑,我无大碍,且都朝着我期许的方向去的。”慕玥离倒也没有否认,只是点头说道。
“你倒是大胆。”慕明惠摇摇头,“事事冒险,只怕应了那句话‘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姑姑,玥离很多时候实在也是无可奈何,我只是想、只是想好一点。”慕玥离轻轻说道,虽平静,却能显出她的无奈,“春晓每日是指着我的鼻子骂,府中没有一人正眼看我。我想既然我能说话,也许是老天给我一个改变的机会吧。”
慕明惠没有说话,听着慕玥离继续讲下去。
“我想,让父亲母亲看到我,兴许会好一点。”慕玥离看着慕明惠,“眼前着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也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哪想到,母亲对我……姑姑,你说我错了吗?”
“你是没错。”慕明惠轻叹一口气,“只是你生母……”
“我娘到底和母亲发生过怎样的事情?我听说过,但都是只言片语。”也许只有从慕明惠这里,才能知道更多的事情,更多关于白笛和吴氏的真相。
慕明惠看着慕玥离的眼,犹豫片刻,终是说了:“你该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