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三个字敲打在慕离的身上，她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宋凌轩。
这一次的分别，便是不再见了吧，宋凌轩向来说到做到，既然他做好了决定，大约这就是最后一次两个人的见面与相处了，以后，她就是白离，连慕离都不是了。
而且无论她遭遇什么困难，他也不会出现帮她解决，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吧。
应该是这样的，那么是不是他以后出了什么事情，她也应该保持沉默呢？其实慕离觉得有点难，纵然她怨过恨过他，甚至想过要杀了他。
可是，当他遇到麻烦的时候，她就会像是习惯的一样，去帮他，站在他那一边。有什么隐患，她也会提前消除。好比当初邓雪玲家的事情，好比在梁国和宋国之间的问题上。
“你的名字是我给你取的。”宋凌轩又说了一句，“有一个‘离’字，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的分离吧。”
“你、你要……好好的。”千言万语，似乎都只化作了这一句话而已，慕离也说不出更多的来了，什么冷了穿衣服，饿了吃东西，乏了就休息，这些都是好多余的话。
什么皇位不重要，做自己想做的，随心所欲，让自己高兴一点儿才重要之类的，也不必对宋凌轩说，他向来成熟理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无需她多嘴的。
“自然会。”宋凌轩答得流畅，但却一直没有回身去看慕离了，“记得，不要太过相信人，太善良了，最后吃苦的可还是自己。该出手狠辣的时候，绝不要手软。”
“嗯。”
“最近你的许多动作和选择，都有些太容易妥协了，这并非好事。”宋凌轩又说道，“你要保护自己，像从前一样。”
“会的。”慕离低声说道。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相信你。”宋凌轩又说了这一句，然后是有几分催促的说道，“你走吧。”
慕离看着那一抹侧影，觉得自己的眼眶又要湿润了，咬咬牙，动了动自己几乎有些僵硬的身体，转了过去，一步步的缓缓的走出了那个书房，走到了前院。
院子中淡淡的药味，本来进门的时候闻着是有几分清香的，但此时，慕离只觉得甘苦无比，甚至闻着那苦味儿，她都有一种掉眼泪冲动。
嗯，刚刚宋凌轩说她变了，她不仅是许多观念和态度改变了，连带性子似乎都变得多愁善感了。
“姐姐。”正在此时，嫩嫩的童声喊了一声慕离，“姐姐，你的眼睛红红的。”
“嗯，刚刚进了沙子儿。”慕离说了一个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说辞。
宋如初也是在皇宫中混迹那么久的人，虽然不像宋凌轩小时候那样聪明绝顶，但察言观色还是有一定本事的，慕离的眼睛显然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姐姐，吃这个，江先生给我的糖。”宋如初在口袋里一阵翻找，找了一颗药丸子给了慕离，“很好吃。”
看着宋如初纯真的眼神，慕离是觉得心中一暖，接过了那药丸子，放入了口中：“谢谢，真好吃。”
入口是药香的味道，甜中带着丝丝苦涩，想来宋如初这段时日便是尝遍百草了。
“姐姐，我是要回宫了吧？”宋如初又说道，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听到江先生和父皇商议过，不过父皇并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回去，我想知道，也好有点儿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慕离问了一句。
“准备给父皇的礼物。”宋如初神秘的笑了，“我跟着白头翁爷爷可学了不少东西，虽然父皇这段日子很清闲，但我觉得他不是高兴的，我想让他高兴。”
“嗯。”慕离觉得十分欣慰，“那你过得高兴吗？”
“这是我过得最最高兴的日子。”宋如初说道，笑容满脸，不过闷了闷又说道，“但我还是要回去的，父皇说，我身上有很重的担子，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是，你要学的东西很多，但是你一定不能够忘记一件事情。”慕离看着宋如初，“你要照顾好你父皇。”
“照顾父皇？”宋如初琢磨着这几个字，然后点了头，“我一定会做到，做好的。”
和宋如初说完话之后，慕离并没有找到江涛，跟专心研究小白鼠的白头翁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这里。
江涛不在前院，他此时在书房之中，宋凌轩已躺在卧榻之上了，之前和慕离说话时候的挺拔全然不见，而是脸色苍白，连嘴唇似乎都白了，嘴角还有一抹鲜红。
“吐血是正常的。”江涛正在给宋凌轩把脉，“一定不能动男女之情。”
“嗯。”宋凌轩说道，深深看了江涛一眼，“但你说这事儿，忍得住吗？”
“所以，不再见是最好的选择。”江涛松开了把脉的手，低声说道，“对你对她都好，造化弄人，但也许是给你们各自一条生路，皇上，你说呢？”
宋凌轩没有说话，只是想着刚刚慕离说过的话，每一个表情动作，心口又是一闷，嘴角再一次渗出鲜血来。
“皇上，克制。”江涛说道，摇了摇头，“控制住就不会难受了，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也竭尽全力了。接下来，便看师傅的奇思妙想，还有你的造化。”
“会死吗？”宋凌轩问了这一句。
“不知道。”江涛摇头，看着宋凌轩的眼神，明白过来他最关心的是什么，便说道，“你放心，那你的身体情况，只有你、我和我师傅知道，绝对不告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