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两难(1/2)

慕离的心有些收紧，如果真的是皇帝反对这门亲事，她该如何？

她自然不愿意放弃自己努力这么久的事情，不愿意放弃和玉笙寒在一起的机会，不愿意什么从他身边消失之类的。可若是皇帝不同意，若她坚持，他就会采取非常手段呢？

她和玉笙寒逃亡吗？可在这种时刻，她和玉笙寒在离开的话，梁国岂不是会陷入一个非常麻烦的境地？她并不担心梁国会如何，那与她何干？

可是她不能不考虑玉笙寒的感受，他是梁国的太子，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他父皇虽然算不得十分英明，却也是爱护他，让他因为一时冲动，感情用事，抛下整个梁国，将来梁国遭遇不幸，只怕玉笙寒是会终生不快的吧。

慢着，这个时刻……慕离一愣，突然豁然开朗，她真是笨，皇帝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这种时刻，皇帝是要玉笙寒做太子的，而后是做皇帝的，他自然不会让玉笙寒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从而颠覆整个皇室的命运。他会同意，真是他有要求。

果然，皇帝再次开口说了：“其实，朕亦是开明，并不反对。只是，他私自上门提亲，这是宫中的规矩不符合。太子也好，亲王也好，都要是圣旨赐婚的。”

“民女晓得。”慕离只能如此说道，她还能干涉玉笙寒怎么做了不成？皇帝你都干涉不了，何况我？当然，这句话慕离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是白家的女儿，白将军对你视如己出，贵妃娘娘也是对你夸赞有加，想来你也是个讨人喜欢，识大体，懂规矩的女子。”皇帝又说道，“所以有些话，朕要说了，希望你明白，记在心上。”

“皇上您请说。”慕离说道，皇帝要说什么，她能够猜到七八分。

“太子妃的位置，你可知意味着什么？”皇帝淡淡的说道，一双眼看着慕离，严肃沉重，“你不仅仅是他的妃子，还是他的臣子，不仅为他着想，还要为整个梁国着想。”

慕离心中越发的沉了，她知道，可是一种说不清的阴暗的情绪也瞬间就笼罩着她了。

“是。”她只能让自己尽量平和的说出这一个字来。

“朕知他这人扭得很，但他日后不失为他一个人活，而是为天下。”皇帝又说道，“白离，你抬眼看着朕。”

慕离本来一直低着头，听到皇帝的这话，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了他。这么近的距离，才发现皇帝虽然保养得十分好，但也是老态显现了。

因为仙丹，他的脸上有些血色，但这血色似乎也蔓延到了他的眼中，白眼球里也有血丝漫开，这并不是什么健康的好兆头，想起他的头疾，李公公的话，皇帝只怕真的是在强撑而已现在。

既然玉如意退让，不再争夺，皇帝也就不必苦恼纠结，自然是要将皇位交给太子，玉笙寒虽经常不务正业，但是他的本事能力，皇帝是十分清楚的，一个国家是可以交给他的。

所以，现在皇帝是在给她，不久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敲警钟，并且希望她却扭转玉笙寒的一些想法。

“后宫前朝是一体的，寒儿性子执拗，他说只你一人，但却不能真如此，从来没有哪一个皇帝的后宫只有一人，哪怕也有痴心的皇帝心中只爱一人。”皇帝说道，话也十分直白了，“为了江山社稷，皇帝也不是随心所欲的。”

意思是牺牲自己，去制约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慕离明白，就好像宋凌轩一样。

恍然间，突然觉得宋凌轩说得很对，她真的是在走自己从前走过的老路，似乎也许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但好像归根究底都是一样的，都是在皇宫这个大牢笼之中。

皇位，似乎是避开的东西了，慕离想着，看着皇帝那有些苍白的模样，突然觉得天底下的皇帝，不过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最没有人身自由的人罢了。

好像就是另外一种形态更高级一点儿的囚犯而已，可，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趋之若鹜，简直就是好笑极了。

“白离，只要你答应朕，保证日后后宫的充实，保证寒儿不继续偏执，朕就会立刻下旨，让你成为太子妃。”皇帝坚决的说道，“朕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你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而已。”

慕离沉默着，没有说话，看着皇帝的目光收回来了，让她此时说什么好呢？

拒绝？不可能，且不说他是皇帝，她若断然拒绝会承担的后果，就是看到这么一个父亲，一个帝王，对自己这样诚恳的，好态度的请求，她就没有办法直接了断的拒绝。

他没有错，一个字都没有说错，身为帝王，本就应该如此。

可她一开始跟过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真的会走上这一步，迈上了那个天底下的女子都仰望的最高的位置去。

若换做之前，梁国不再内忧外患，皇帝没有头疾的时候，他的断然不会答应玉笙寒娶了她的吧，只是此时，没有办法，他也无力去抗争，去和自己的儿子斗了。

可要是让她答应，慕离也是做不到的，她不喜欢欺骗别人，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答应下来，做不到，她会觉得良心过不去，而这皇帝不是自己的仇人，反倒此刻的殚精竭虑，让她有几分敬佩这个人起来。

“白离，只用你一句话。”皇帝又说道，“朕从来没有这样和一个小姑娘说这些话。不必说让寒儿做决定，朕知道他会说什么，才直接找的你，朕也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