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门缓缓开启了,丝丝光亮自外照进了这间清冷的地下室。
钟镇沅眯着眼朝那抹光亮望去,见门口站着的秦卿的身影之时,厌恶地扯了扯嘴角。
“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卿垂眸,与一同跟来的赵慕云一起走了进去,“来看看你们在这里过的好不好。”
视线所及之处,五张**,五张桌,五台无法联网的笔记本电脑,这小小的空间里装饰的跟学生宿舍一般。
“你们这辈子应该都想不到当年老时会住在这种地方,重回学生时代吧?”
她望着在她身后一直站着的钟氏五位股东,淡淡地说道。
钟镇沅一脸不爽,“如果你来这里是挖苦我们的,那挖苦也挖苦够了,你可以滚了。”
秦卿摊摊手,“我没有打算挖苦你们,只是想告诉你们,钟离霆把你们送给我了,当做离婚礼物。”
“你说什么?”钟镇沅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钟离霆和你离婚了?”
秦卿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五个人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有的甚至笑出了泪。
“你这个女人活该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钟镇沅扶着桌子,笑的分外放肆。
秦卿倒也不气,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他们笑完,眸光含笑,那笑容让钟镇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待一切又复归沉静之时,秦卿方说道:“我和他离婚了又能怎样?钟氏照样是我的,而你们,也被他当成礼物送给我了。”
话音方落,却见眼前的五位老人僵在原地,一脸惊恐。
只是,惊恐沉默之后,却再也没有了和她吵架甚至于辱骂的气力。
钟镇沅摆摆手,瘫在椅子上,只道:“穷尽我们一生,我都想象不到有一天我们会这么惨。既然钟离霆把我们送给了你,你要怎么处置就随便你,反正再也不会比现在这种情况更惨了。”
说完,便真的也不再挣扎,五个老头子相互望着,一个劲地叹着气。
秦卿看着他们,长久的沉默过后,终是问道:“我只问你们一件事。你们被关在这里几个月,可曾后悔过当日决策?有没有后悔过用这种手段帮钟氏挑选继承人?你应该知道,要不是你们一再坚持,皇甫敏芝便也不会悲剧,云峥先生不会死,离霆的母亲不会死,魏冥夜不会变成这样,而我也不会这么惨。”
钟镇沅看着她说着说着又闪着怒火的脸,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一个女人又怎么懂得我们的为难。我们是活在上一辈观念的老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灌输着‘无论如何都要严格执行钟氏的祖训,严格挑选继承人,哪怕不择手段,都要确保继承人是人中龙凤’。我们这一生都在为这种信念做事,甚至于努力,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们间接伤害的人又岂止你们几个呢?你问我们后不后悔,我只能告诉你,身为钟家人,我一直觉得问心无愧。”
话不投机半句也多。
秦卿看着他们毫无悔意的脸,勾唇冷笑,“我真是高估了你们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和你们交谈。”说完便直接朝大门走去。
“但我们后悔出生在钟家……”自身后传进耳畔的声音忽然苍老了许多,秦卿停下脚步,听着钟镇沅苦笑着说道:“钟家人的存在,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悲剧,是一个延续了上百年的悲剧。可身为钟家人,我们真的没的选择,值得硬着头皮这么做了。秦卿,你很聪明,但同时你又很傻。你只看到了我们用钟家的方式间接伤害他人,但你知不知道,我们除了强迫钟家的子孙之外,从没有强迫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皇甫敏芝还是你,甚至于过往无数女人,双方之间都是建立在平等买卖的基础上的,这一点,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身为当事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卿站在门口,仰首沉默。
钟镇沅说的话虽然很难听,可这是事实。钟氏在帮每一代继承人找女人的是都遵循合约制,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真怪不了谁,到最后牺牲的真的也只是他们历代继承人的幸福。
半晌后,她方说道:“你们走吧,出去之后直接去钟氏找刘筠。你们依然会是钟氏的非执行董事,钟氏每个月会拨固定的资金给你们。”说完便抬脚快速跑了出去。
赵慕云朝他们点点头亦快速跟上。
“钟离霆飞往美国的飞机再过半个小时就飞了,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赵慕云快速奔向驾驶座上,二话不说便踩紧油门驾着车狂奔而去,“你们虽然离婚了,但至少也不要用这种方式告别啊,我之前劝钟离霆离开你,想要看到的也不是你们现在这种局面。”
秦卿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视线幽幽地望着一路迅速飘过的风景,“慕云,别白费力气了。如果我真的想去找他,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五个老头子身上了。”
“可是……”
“就算见到又如何?木子今天去送机,自然会有一堆媒体在那里,我不想让那些人拍到我狼狈的样子。”
“可小卿,你们俩难不成真就要这样带着遗憾永生不见?”
“我和他该说的早在那一次都说开了,真的没什么好说的。”秦卿望她,双眸绝望,声音带着乞求,“就当我求你了,慕云。”
赵慕云的手狠狠地捶打在方向盘上,懊恼地扶着额头。
一时之间,尽皆沉默。
半个小时后之后,赵慕云把车停在了离机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