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漫长夜,木寒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把事情说清楚。
他冰冷的眼望着眼前这个女人那震惊的模样,心底发狂地笑着,“怡良,有件事我一直骗了你。其实你在五岁之前是生活在台湾的。不仅如此,你的家人还是台湾当时极富盛名的大家族,姓秦。秦家和钟家一向较好,你的父亲和钟离霆的父亲钟云峥是至交好友,他们在商场叱咤风云,曾经风光无限。可是……”话到此处,木寒的神色默然转冷。
“在秦氏和钟氏争夺一个项目的时候,钟云峥使计让你父亲把公司所有的钱全部投进去,孤注一掷。最后钟氏坐拥这个项目,而秦氏宣告破产,欠债数十亿。你父母把你托付给了我们木家,相携跳楼自杀。”
木怡良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眸,大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方问道:“这件事,你,你怎么知道?”
木寒心疼地扶着她的长发,苦叹道:“不仅我知道,其实你当时被送进木家的时候也是清清楚楚的。这么多年你一直活在仇恨里想方设法地想要复仇,终日郁结于心所以身体一直不好。我眼看着这次车祸你忘记了一切身体也好了很多,所以就没打算告诉你……可是…”他握住木怡良的手,口勿了又口勿,“我真的不忍看你好钟离霆这么好,总觉得如果我再不说就对不起你和你死去的父母。”
“我没有喜欢他。”木怡良小声地解释道,“我只是莫名地觉得他很熟悉,和我有种莫名的渊源。”现在看来,心里这一层所谓的渊源怕就是源于内心的那种不甘与仇恨了。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把女人抱入怀里,低叹着吻了吻她的发,于她未察觉处冷笑不止,“我的小怡良只爱我,是我太激动太冲了,我再度向你道歉。”
木怡良点点头,却再也失了心情。
短短几十个小时与钟离霆的接触,她其实在内心深处觉得这个男人是特别的。可她万万没想到,从木寒口中得知的真相竟是这般残酷。
“我累了,想休息了。”她说道,得到男人的同意之后默默地挣开他的怀抱,径直上了楼,心情却再也兴奋不起来。
客厅处,待那卧房的门关上之后,一直沉默看戏的荣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先生这一招真是绝妙,这下钟离霆再做任何动作都无济于事了。”
“是呢……谁能想到那死去的木怡良的身世竟能让我拿来用。”木寒淡淡地说了声,视线霍然转冷,“这下我倒要看看钟离霆如何翻身。”
“先生不想快刀转乱麻吗?再拖下去恐怕夜长梦多啊。”
“不急……他们把冥夜折磨成那样,我如果不让他们好好生离死别一番难消心中仇恨。”
男人安静地把话说完,只要一想到他策划了整整一年的复仇大计即将让他们两人生不如死,心里便喜不自禁,神色在狰狞过后竟也柔和起来。
夜光借着落地窗缓缓照进来,他满是仇恨的黑影在这光亮之下像极了暗夜里的鬼魅,可怖极了。
而木怡良
自那**之后,她当真消停了,再也没有去照顾钟离霆和木子,甚至连木家的门都没有跨出去过。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倾注在婚礼筹备上,表面上看起来忙忙碌碌,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内心是漫漫的空虚与茫然。
对于木寒的那个所谓真相,不知道是不是失忆的缘故,她听后竟出乎意料的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她告诉自己要恨钟家人,但那紧紧只是告诉自己逼着自己接受这个真相罢了。
“你听过关于我家的事吗?”有一天,她问急匆匆闯尽她房间里来的木子。
“没听过呢,姐姐您刚来我家那会儿我才刚出生,怎么能知道那么多。不过后来您也看到啦,爸爸妈妈都特别喜欢你,我哥哥也很喜欢你呢。”木子拉住木怡良的手说道,见她脸色沉重,心中猜测着她可能还被自家哥哥那晚的行为而神伤,忍不住劝道:
“怡良姐姐,我哥那次估计是气糊涂了,你别放在心上。”
木怡良摇摇头,温柔地回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那就好。”木子旋即开朗起来,拉起木怡良的手就往楼下跑,“我知道你成天待在家里也憋坏了,所以就给你找了几个保姆,你下楼挑挑看看喜欢哪个就留下哪个。”
话说完,人已风风火火地拉着木怡良跑下楼了,恰好木寒也和阿荣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客厅中央站立的保姆们。
“其实我不需要保姆。”她淡淡地说了声,默默地推开木子的手。
“怡良,挑一位吧,我平时忙没办法陪你,有个保姆陪着你心情也能好很多。”木寒笑着对她说道。
木怡良这才放下心来。
回头对那些低着头的女人们扫了眼,却不想一眼就相中最中间的一位有些苍老的浅蓝色衣服的中年妇女,在她跟前站定,问道:“阿姨,您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抬起头来,痴痴地看着木怡良,忽然也就红了眼眶。
“您怎么了?”
女人这才醒悟过来,忙擦了擦眼泪,说道:“夫人叫我元姐就可以了。刚才是我失态了,只因夫人真的很像我英年早逝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我们夫人一脸短命相了?”一旁的阿荣冷下脸来。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的元姐。”木怡良温柔地拉住她的手,转身对木寒说:“寒,就要她了。”
木寒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拍着她的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