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灿若星辰的水眸,只有嫣然配拥有,只有她配。
韩楚默的女儿,唯有她嫣然,唯有她的眼泪,可以让他动容。
唯有她可以得到他的宠爱。
韩琼儿不配,她不配!
她是韩楚默和林若纤的女儿,是让大项国万千黎民家破人亡的仇人之女,是杀死父汗,让项氏一族蒙受千夫所指的仇人之女,是让他身中巨毒的仇人之女。
他怎么可以怜惜一个拥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之女?项容情再一次将脑海中纷杂的情愫推开,也顺手嫌恶地推了她一把,隔开了距离。
韩琼儿都未曾坐正,就听到一句冰冷的喝斥传来。
“滚出去!”就像在赶臭虫一样地驱赶着她,就像他所说的,在世人眼中,她是罪妃,在平王府,她就是罪奴。
韩琼儿胡乱地擦了把泪,她不要,不要在这个嗜血、惨暴的男人面前,再落一滴泪,她要坚强,她要努力地度过余生。
衣不遮体的她,颤颤地出了浴桶,捡起地面上残破的衣裳,以最快的速度一件件地披上。
不让她走,她都想走,最好从此以后都不要再看到他。
韩琼儿缓缓地走着,正欲推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耳畔边,“项容情,我们公主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契国定然不会放过你!”
隔着一扇门,她却听得真切。这是宗仁的声音,裹胁声中夹带着浓浓的不安、焦灼。
她很想推门而出,告诉宗仁,“没事,活着,我还活着!”
在平王府里,能活着,已经很不易。她低头看着自己,残破的衣裳,裸露出的玉肌,脖颈上的斑斑吻痕,吓得向后缩了缩。
这样子,要她何以见人?
“滚出去,还磨蹭怎么?还想要本王的怜宠吗?”他冷冷地瞪着她,唇边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她咬了咬牙,狠狠地回瞪着项容情,这个该死的始作俑者正明摆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本宫很好,大人跪安吧!”韩琼儿缓缓道着。
“公主……”宗仁难以相信,公主的声音很近,她如果好好的为何不出门一见,定然是项容情又欺负公主了。
宗仁心中,比什么都清楚,即便公主死在平王府,大汗也未必会动容。他一再地强调大汗对公主的重视,仅仅只是希望项容情能看在大汗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性格上,能好生待公主。
而一方面,他又矛盾,这几日所见的项容情是不拘约束、暴戾的嗜血冷王,如果说琼儿公主是汗王所弃的冷宫公主,没有证据证明,他会信吗?假使他信,他会同情吗?
“好一个主仆情深啊!本王听了,真是很感动,感动的很!”项容情淡淡的嘲讽声再次传来。
“大人放心,本宫很好。”韩琼儿顿了口气,接着道:“南侍卫,送宗大人去大厅候着,待我更衣后,大厅一叙。”
没有听到王爷的指令,南辰夜愣愣地站着,不敢动。
项容情冷冷地看着这一慕,心中鄙夷地冷哼着,她还以为这是大契宫,摆起公主的架势,一点也不赖。
“女人,你真是搞不清状况啊!”他蛮吭了一声。
韩琼儿瞪了他一眼,又提高了音量:“你们王爷的命令,是命令,本王妃的话,就可以不听吗?”尽管她知道自己只是有名无实的王妃,只是奴役的命运,她仍要争得朝夕,争得这一刻的面子,她要让宗仁,安心地回去复命,回去告诉娘亲,她很好!她不能让娘亲对她怀有担心和忧虑。
毕竟,她是娘亲活下去的希望。
而娘亲,也是她坚持的理由。
深知主子秉性,主子不发一言,南辰夜只能为难地立在门外。
“伺候,本王更衣!”如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