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琼儿隐隐觉得不安,冬香此行定是另有隐情,娘亲虽回了宫中,父汗也派遣了宫女们伺候,名为伺候,其实也带有着软禁之意。娘亲即便有心让冬香前来,也是无力。
不晓得冬香此行是受二皇兄的指令,还是父汗呢?大契宫而今的一切是在父汗掌控中,还是二皇兄的掌握呢?
揉了揉太阳穴,不去多想,不过自己也要多留意冬香的举动,以免得她做出什么糊涂事。
寒意萧飒的冬日里,放眼过去,一片苍茫,只有院中的梅花独秀,冰枝嫩绿,斗雪吐艳,疏影清雅,凌寒留香。
蛾眉微颦,一声叹息从那薄薄樱唇中轻溢出,艳美的面容中隐隐荡漾着几许忧心。
冬香的脚步慢慢向前移动着,在她身后立住,“王妃,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韩琼儿也不说话,只是俯身捡起散落上的几朵落梅,一朵朵有序地捡着。
冬香嘟着嘴深叹了口气,“王爷,真是太过份了,就这样对王妃不闻不问。”
“你是说项容情?”韩琼儿站起身,不禁“噗哧”一下笑出来,“你不觉得这样子反倒落得清静吗?”
冬香不解,“王妃,难道你就不埋怨王爷的冷落吗?”
“冷落?”韩琼儿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埋怨他冷落?”
冬香有点懵了,她不明白主子在想什么,在平王府里被王爷冷落,还能笑得出来,还笑得那样无害。一个女人,难道求得不就是有个俊美、权贵的男子荣宠一生吗?王妃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韩琼儿低声叹道:“梅花依旧妖娆,却是物是人非。”适才她的确是走神了,想了很多。想起了大契宫中的梅花,想起了天仙楼对南紫煌说过的话,携手并肩,笑看云卷云舒!冬香的话把她飘远的思绪给唤了回来,寻思着冬香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真是南辕北辙,不禁失笑。
暗香盈袖的梅花安立于盈白的掌心中,更衬着梅花的素艳高雅风姿。
这时候,冬香这丫头竟想起了,项容情那混蛋,不免让自己失笑,呵呵!
韩琼儿敛起笑意,“我不埋怨,没有什么好埋怨的。”这几日里,她渐渐想得明朗,她的确怨过命运的不公,怨过不能和心仪之人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恨过惨遭项容情的蹂躏。然而,时局如此,命运如此,虽说这不是自己之过,但也不是项容情一个之过,从一开始彼此的身份就是对立的。他们中间隔着上一代的恩怨,隔着国仇家恨。不管怎么原因走到了一起,终是月老的一条红绳错绑了两个人,注定就是一场无望的镜花水月。
她和项容情称得上是半斤八两。她算给项容情戴了绿帽子,不可否认,这种情况下,能存活下来,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想到一个堂堂项国亲王,娶了个不洁的自己,不忍心生愧疚,而每每想起项容情的凌虐,身体就会忍不住颤抖。告诉自己,项容情活该,应有此报应。
她不能完全释怀,既不能释怀自己的婚前失贞,不能原谅项容情的兽性。
唯一让她觉得值得的是,她的失贞换来了紫煌的性命。这一生负了谁,她都没有辜负南紫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