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喘匀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人伤亡,就是偏房的一间储物室烧坏了大半间,就所有的字画也都烧没了。”
“字画?”韩琼儿心中诧异。
“对,就连王爷所作的那幅画,也烧没了。那上面还有你的提诗呢?”冬香摇了摇头,“真是可惜,那幅画很多人都说好看。”
“是谁发现的?”韩琼儿眉心慢慢拢起,有点猜到事情的起因。
“是王妃发现的。”冬香淡淡道着:“有什么不对吗?”
“没人伤亡就好。”韩琼儿眸光清明幽远,她继续坐回了原位,刺起绣画。传闻中,永欢的脾气不好,性子倔,可万万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刚烈。
原本欢喜的礼物,就因为上面有着她的提字,就要将它付之一炬?是否因为永欢对着自己的物品有着很强的占有欲,是否因为她在王爷的画上,提上她的字,让永欢备觉难堪,于是就要毁之?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多么的可怕!永欢的占有欲是那么强烈,心理是那么地狭隘和偏于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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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在古代女子本是不过生日的除非寿辰。(男子生日称为:悬弧之辰。)永欢是契国主的盛宠公主一直在皇宫有过生辰。所以此次来平王府也自己张扬了起来。
夏日的深夜,夜露凝重,凉爽且人。
这些日子忙着绣制太后寿礼,一种困累感充斥着全身,微风拂过,韩琼儿只觉得眼皮子直打架,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韩琼儿正在昏睡着,隐约觉得身边有轻微地响动,昏沉间,她睁开朦胧的眼,四周一片的黑暗,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蓦然地坐起来,惊觉自己正躺在床上。
有人躺在她身侧,发出沉缓的呼吸声,却未曾惊扰她。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传出来,熟悉的气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复又躺下,转身背对着项容情。
“琼儿在想什么?”他呢喃的声音响起,口齿稍有点含混的低沉。
“火扑灭了?”琼儿不假思索的问。
“火势仍会再蔓延。”项容情微勾起嘴角,星眸熠熠,过了片刻,他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池塘失火,殃及鱼池,琼儿害怕吗?”
韩琼儿勾唇一笑,“王爷定会保护妾身周全的。”
“本王倒是想这么做,怕是琼儿不承这份情。”项容情面色温和,浅浅低笑。
“时逢乱世,但凡女子都希冀有人保护周全。”安静了片刻,韩琼儿才温言道。
“本王亦相信大多数女人,是这种想法。只不过琼儿非平常女子。乱世之中,琼儿图得怕是不只有人保护周全。”如调笑般的口吻说着。
“乱世之中,英雄豪杰倍出,王爷图得亦不是一朝安逸。”韩琼儿反唇相讥。
“本王是项国的亲王,有责任保护项国子民的安逸。”止了笑声,温厚谦和的低沉嗓音响了起来。
“是。”
她低声道着,他是大项国亲王,她是契国的公主,两者的出发点相同。各为其主,各为其国,各为其民。
“你不同,你有的选择。”项容情接着道:“对你而言,契国龙椅上坐得只是你的兄长。”
“的确,她有的选择。如果选择项国亦可。出嫁从夫,亦是合情合理的。但是人嫁,心不嫁,何以从之?国难当前,她必将以谋项国万民的福祉为首要任务。”
“项国的龙椅上坐得是你的皇弟。”韩琼儿回敬道。
项容情语速放缓,娓娓轻述着:“本王记得父汗,对我和大哥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秦容,容情,无论你身处何地、无论何时,你都要以天下为重,要以社稷为重,要以项国的黎民百姓为重。琦儿尚且年纪,你们要好好照拂他。”
韩琼儿默默地聆听着,隐隐觉得着心里发酸。简单的一句话,包含着多少的责任,多少的希冀。不过这话,怎么听来觉得是在交付天底下最重的担子,是在交付万里江山。而不是在托孤?
韩琼儿没有细问,她不想询探别人的隐密,也害怕他向自己交底。他们始终是两条道上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王爷是善孝之人,深让妾身感动和佩服。”韩琼儿索性说句不着边的恭维话。
“本王,看来琼儿更甚。”项容情说着,心里却在暗自估量着她,善、孝又以国为重,以民为重。彼此还是很相似的。
寂夜中,星眸幽幽流转,多了一丝赞许。
“琼儿。”同样是唤着她的名字,不过此次是以一种温和又似乎饱含着某种情愫的温柔口气。
“嗯。”韩琼儿稍稍惊讶,还来没有作出反应,一双大手已从她背后环抱住她。
“而今坐享契国天下的是你二皇兄韩永青。此人本王尚未深入了解,传闻中韩永青长年以诗书为伴,乃富有才气的儒雅帝王。你想让他身处硝烟之中,忙得焦头烂额吗?”
他温言轻语,顿了顿,又异常坚定地说:“据本王所知,契国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不予再起烽火。如果契国汗王有心退而求其次,本王允诺,我和大哥定保契国万民永世太平,契国皇室永袭王位,永世荣华富贵。”
“让皇兄退而求其次,成为一郡之主吗?试问,皇兄若是给王爷开了同等的条件,王爷可愿意说服项国当朝皇帝退为一郡之主,永远归顺我大契国?”韩琼儿愤然不已,太自以为是了吧。四国之战一触即发,虽说契国国库空虚,不予征战,但是也是民心聚集,战事未曾拉开,一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