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你可以去问宗仁。让他告诉你真相。”
林若纤哽咽道:“楚默,我想问你一句,当年那酒里的药,可是你下的?”
“不会的,这一切不会是真的。那是你和项震云旧情复燃造成的。”
林若纤垂泪盈盈,“这么说不是你下的药,不是你下的药。”
“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了这个答案。”
轻拭了把泪,林若纤笑了笑,笑得怆然,“楚默我爱你。可是这份爱太沉了,太重了,当年我为了救你,却害了震云的命,害了多少无辜将士的命。震云的血肉一块块地被剐下,震云的头颅高悬于燕门关口,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啊!”
林若纤已泣不成声。
琼儿抿了抿唇,娘亲一直以来在她看来是受害者,转眼间才发现,娘亲是帮凶,这份打击太重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启口。
韩楚默和韩琼儿都这样呆愣着,仿佛被雷击中了般。韩楚默的脸上,只剩下自责和悔恨。
良久后,林若纤擦了把泪,接着道:“今生是我有负于震云,是我把他害得这么惨。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可以追随他左右,为他当牛做马,倾尽一切报答他。楚默若有来生,我希望我们不要相遇,我无法再爱你,更无法在你面前面对震云。”
轻轻的一句话,更是把韩楚默打击得遍体鳞伤,“若纤,瞧你说什么傻话。”
“若纤……”韩楚默只觉得眼前一晃,他迅速地跑过去,只见一把弯刀,已刺入林若纤的胸口。
“娘亲……”韩琼儿呼喊着。
“太医,快宣太医……”秋霜疾跑出去。
韩楚默把她揽在怀中。林若纤颤颤道着:“这把钢刀,是我刺向震云的那一把……我们初相遇时,都还是孩子……”
林若纤幽幽的目光,望着那个明媚的春天,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三个小孩凑到了一起戏耍,恶整着可恶的太监,御花园里传来咯咯的欢笑声。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不……”悲怆的嘶吼声响起。
林若纤就这样走完她的一生,漫天飞舞的冥纸在诉说着关于红颜和帝王的一生纠葛。红颜祸水这个说法与她形影不离,直至海枯海烂时,历史仍记住了这个故事。
韩楚默一夜白发,多少年的野心、抱负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可笑。他不吃不喝地哀思着林若纤,连韩琼儿和韩永青都无法劝服他。
一个月后,抑郁成疾的韩楚默就这样崩殂了。
在韩楚默死前的坚持下,韩楚默成为契国历史上,唯一没有葬于皇陵的帝王。
他死前的心愿是将自己葬于林若纤坟地后十步。与她相距十步之遥,如她所愿,没有打扰她,又可以默默地凝望她的背影,就成为他唯一可以为她做到的。
给林若纤一份宁静和自由,这成为他不愿意入葬皇陵的原因。
韩楚默死了,而一统天下的野心和抱负,并不会随他而逝。
大契宫,御书房内,韩永青负手立于窗前。
“大汗,契国大将军尔韩下的聘礼,已送到大殿之上了。”这是契汗王送来的书函。契国大将军寥凡递上奏折。
见夫君阅过奏折后面露难色,昭仁皇后上前一步,柔声问道:“大汗,可是遇上什么难事?”
“是琼儿……”。
“公主,她怎么了?”
韩永青轻蹙着眉头,“父汗曾答应邵尔韩,一个月后让琼儿下嫁与他。”
“那大汗你的意思呢?”
韩永青挥手让大将军退下后,他淡淡道:“朕希望琼儿下嫁尔韩先稳住他,一旦两国顺利联手,灭了项国后,我方即可暗中营救出琼儿,按原计划反攻野恋国,再利用地形攻打大景,一统天下。”
昭仁皇后,站在一旁不动声色。
“皇后可愿意助朕一臂之力?”韩永青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向昭仁皇后。
“可是邵尔韩并非公主所爱。皇上岂能这样做?”昭仁皇后叹了口气。
“在皇后心中,除了天下大统之外,还有人间情暖,朕又何尝不是?天下四分,终是要大统的,不是我们大契国,也会是其他国家,到时候我们的黎民所受的苦难,又岂是朝夕之间的事。”韩永青语气凝重目光直接落在身着锦服,娇美华贵的皇后身上。
“臣妾只能一试。”昭仁皇后旋转身,背对着韩永青,唇角微微一掀,旋即又抿了去。
在他心中只有天下,只有帝业。
有夫如此,是幸亦或者是不幸,无从考量。
她缓步出了御书房,朝着韩琼儿现居住的永和宫走去。
“皇后娘娘凤安!”永和宫中,宫女太监跪了一起。
“都起身吧。”昭仁皇后抿唇微笑,悠然举步走进。
韩琼儿正在屋中翻看母亲遗物,闻言蓦然抬头,迎了上去。
身着甩地凤凰韩阳裙,另着一支蟠龙镶宝金簪,带着笑靥,昭仁皇后徐徐走来。
芙蓉雅面,明眸皓齿,秀美绝伦的皇后,真是出彩至极。
韩琼儿本以为见过最美的女子莫过于永欢,可是永欢和皇嫂将比,真是差之甚远。
“琼儿,见过皇嫂。”韩琼儿盈身欠一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居礼。”昭仁皇后忙上前一步,扶起琼儿。
昭仁皇后热络地拉着韩琼儿问:“公主在永和宫内,还习惯吗?”
“蒙皇兄和皇嫂记挂,一切都很好。”韩琼儿淡淡道着。
两人开始详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