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坤乾阁门口，遇上姜北，杜若雨大为惊愕，她心下一想，定是今天秋雁被狗咬的事儿，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找两人来兴师问罪。
姜北看了杜若雨一眼，微怔，通禀过后，两人先后进了门。
水晶门帘被撩开，姜北快步迈入，刚要到老王妃身侧坐着。
“站着。”老王妃坐在炕上，看到姜北进门，不似以往般热情，只是冷冷一瞥。
姜北愕然地看着老王妃，“娘。”
“别叫我娘，咱们没那么近乎。”老王妃语声中有浓浓的冷意。
“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儿媳和王爷服待你不周？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尽管说，儿媳改。”当着姜北的面，杜若雨这般和颜悦色，落在老王妃耳朵里，更是讽刺。
“改？！”老王妃大笑。
她霍然站起，把从西厢阁里取回来五月母女的衣物提起，狠狠地扔到儿子脸上，“看看你干得好事！”
“娘，你这是干什么？”看着手中的衣物，姜北懵了。
老王妃这番声色俱厉的指责，杜若雨算是明白了，她明白这个剑拔弩张的情势下，她要是和老王妃碰硬碰，必然没有好果子吃，她尽量让情绪镇定下来，上前一步，从夫君手中接过衣物，瞅了一眼，疑惑道：“娘，你这是从哪儿捡来的破衣衫？我们府内的下人都有月银，怎么会穿这么寒碜的衣服，你可别听了谁的挑啜，自个生闷气。咱们大门大户的，可不曾亏待过一个下人。”
言外之意，卖身的下人她都不曾亏待过，更不会刻薄庶女。
老王妃剜了她一眼，语带轻嘲，“知道你巧言令色，能说会道，我可没敢问你。”
姜北小心翼翼道：“儿子愚钝，还请母亲责斥。”
老王妃沉了脸，脸上带着迫人的寒意，“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死呢？你明明知道我疼爱孙女，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好，巴不得我早早死去。我如今知道的，就是你这样苛待她们，给她们穿这种衣衫，我不知道的，还不知道你干了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呢？华清是你的人，我管不着，你爱怎么折腾她，折腾吧。小月儿，可是我看着长大的。瞧瞧她的手，比我这老太婆的手还粗，到底不是亲生的，你就没有半点心肝！”
“这是五丫头的衣衫？”姜北看了一眼，打着补丁，又短了大半截的衣服，脸色变得难看。
杜若雨皱眉，老王妃在夫君面前数落她的不是，摆明是要让她下不来台，若是被定位为苛待庶女，日后定会翻不了身。再看了一眼姜北寂如深潭的眸子，顿觉冷意入骨。
“娘，你说得可是真的。府内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我可是千叮嘱万嘱咐李妈妈，要好好服待二姨娘和五丫头。如果不是二姨娘坚持要清修，我是万万不会放她走的啊。走的时候，我就说了，在外头不如家里有众姐妹照应着，必然吃苦，我还特意嘱咐账房里每个月给她们的月例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