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芜不要韩王战败,阿芜要韩王回来告诉我——你的秘密。”阿芜心中酸涩,声音沙哑无力,却带着一股强劲的执拗。
“好!本王若活着,就带着阿芜一同到她坟前,诉说秘密。”话落,韩王大笑,起兵伐帝以来,阿芜第一次,看到他笑得灿若明阳。
午后,景浩天命御史霍靖前来劝降,韩王一剑砍了霍靖首级,悬挂于城楼门,以此明志。
“杀!”韩王手中长戟往高空一指,豪气冲天指挥三天奋勇杀敌。
将士们得令,个个拿起武器,往前搏杀,他们高呼,呐喊着,士气旺盛。
城下,厮杀声,嚎哭声,连成一片。
景浩天伫立宛城城楼之上,美目扫向前方以少胜多的韩王精锐,面沉如炭。
皇家整整多了三倍有余的兵力,竟然扫不平一支叛军,叫他颜面何存?
轻叹一口气,景浩天故作痛心疾首,“三弟勇猛善战,乃我大景当世奇才,若不是朕让他有所误会了,此时定能与朕共掌天下。”
随侍的顾谨言立即恭维道:“皇上,您不要过于自责,皇上宅心仁厚,要怪只能怪韩王狼子野心,谋逆犯上。”
追随景浩天而来的臣子们心中清楚,最想除掉景君乾的就是皇帝,此时装无辜,无非是想在百官面前树立仁义的帝王形象。
韩王宴上,绣娘进献锦袍的事儿,虽说只是市井谣言,无以考证,但是景君乾身上所穿得龙袍,前襟的寒梅纹饰可是清清楚楚的,众所周知寒梅印记是端和郡主自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联系韩王讨帝时,宣告天下的战书和失踪的姜五月,群臣心中已有了判断,当今帝王善谋略,少胸怀,心狠手辣,是不言而喻的。
韩王军队连连告捷,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皇帝开了话茬子,无非是想要群臣给个主意,反观皇帝身侧的顾谨言和郡主姜倾城,这两个不折不扣的奸佞小人,立即有人愤懑不平:“皇上,韩王乃旷世良将,三月征战来,我军损兵折将,伤亡惨重,臣斗敢献言,唯今之计只有誉满天下的文武状元郎——安远王可以与之匹敌。”
景浩天听完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睨向顾谨言,“顾爱卿,以为如何?”
顾谨言早知景浩天御驾亲征不过是摆摆样子,他岂会置自己性命于不顾,眼下皇上有意让其他人去当替死鬼,进言的大臣不过是揣摩了他的心思,迎合了圣意罢了,顾谨言心中惶恐,却不得不拱手行礼,“臣遵旨,定当不负众望。”
这端景军易帅,那端悄然潜回军队的阿芜更显忧心。
论行军打战,景君乾历来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可是论阴谋诡计,就远不是对手。
果然,战至一半时,景军突然大开城门,放出一辆战车。
待战车离门时,景军随即紧闭城门。
副将刘峻大喊,“不好!一定有诈!快保护韩王撤退。”
说快也迟了,众人视线集中在由两名士兵驱赶的战车上,车中央一缕单薄的小身影,差点亮瞎了众人的眼。
“皇舅,姒若好怕怕,皇舅抱抱姒若……”小姒若颤颤站着,两颗水晶葡萄般的眼,盛满了天真惊恐。
“姒若……”韩王冷凝,瞬间煞白了脸色,她是五月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虎毒不食子,顾谨言竟然把姒若当做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