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懂,可组成句子她却听不明白了。

顾贞贞呆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时间不多,江篱握着顾贞贞的手镇定万分道:“我是白均,你的夫君,白均。”

“江将军!你大喜的日子躲起来做什么!”

外面忽然传来代王的声音,江篱一凌,使劲握了握顾贞贞的手转身穿窗而出。

顾贞贞看着摇摆不定的窗子,脑子乱成一团,白均?他是白均?那么死在战场上的是谁?

他既然没死为何不回家?而且为何又要跟周敏慧成亲?他尚未休妻,停妻再娶的罪名他承担得起么?

江篱为何会是白均?为何会是白均?

既然如此为何公婆从未对她说过这件事?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他是白均,如今公公刚刚过世,他为何要娶妻?

这是大不孝啊!

对他不能成亲!停妻再娶,孝中娶妻,这都触犯了大周律法!

他不能成亲!

顾贞贞脑中轰然炸响,满脑子只余这么一个念头,她豁然起身冲向门外。

周敏慧拜了祖宗,拜别了父亲,回来补妆盖盖头,一进门就瞧见急吼吼往外冲的顾贞贞,她失笑道:“怎么?知道我家江篱来了就迫不及待出去见他?你放心,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出去跟定可以见到。”

周敏慧觑一眼傻愣住的顾贞贞,款步走到妆台前坐下,拿起胭脂又扭头看向顾贞贞:“对了,今儿个太皇太后与太后赏脸前来观礼,这成亲礼啊,就在我们定南王府举行了。”

额?

顾贞贞闹哄哄的脑子突现一丝清明,就在她怀疑宫中是否出事的现在,太皇太后跟太后双双离宫参加定南王女儿的婚礼?

这定南王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还是说小皇帝的病情已经很是凶险了?所以这两人出来以免坊间有不好的传闻?

顾贞贞低头思索不语,周敏慧却觉得她是怕了,娇声笑道:“怎么?你是怕见太后?太皇太后与天后你又不是没见过,更何况我听闻你可是救过皇帝的命呢,太后感激你还来不及,你又怕什么呢?”

顾贞贞撇她一眼,要说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周敏慧能不知道太后在对付她?她都怀疑周敏慧会不会也在幕后推了一把呢。

她咬咬唇,太皇太后与太后既然来了,她也就不急了,她淡淡看眼周敏慧,转身坐在花厅,无论周敏慧如何冷嘲热讽就是不搭话。

没人搭理,周敏慧也觉得没意思,将垂珠头冠戴上,附上盖头,她端坐在床上静待江篱前来。

江篱回到厢房刚将喜服套上,代王推门而入:“我说你大喜的日子躲什么躲?跟众人一起乐呵乐呵多好?”

江篱看代王一眼道:“有大事要做,我不想分心。”

代王转头看眼江鸿,后者躬身退出去,将门掩上守在门口。

代王大步走到窗边罗汉床前坐下,一指自己身边道:“坐。”

江篱微微欠身,随手拎了椅子坐在他下首。

代王见他这么识相暗自点头,道:“此次行事虽然仓促,可计划好了,大事定然可成。”

江篱沉吟片刻道:“现在边关稳定,代王不必担心,只是我们兵力都集中在南方,此时仓促行事真的可以吗?”

代王哈哈一笑伸手想拍江篱肩膀,见他坐的有些远,尴尬地拍拍自己腿,道:“这不是还有你么?京郊大营执掌在你手里,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还有定南王的八万大军在城外呢。”

定南王的八万大军?

江篱心头微震,不着痕迹地打量眼代王,心头有些愤怒有些担心。

原来之前边关出现动乱把他紧急调出京城,不是因为边关或者朝中无人,而是要把他调开好方便定南王调兵!

是了,他跟着定南王那么久,熟知他一切谋略,更知悉他身边一切将领,定南王要调兵围城,他一定会察觉!

代王对自己还是有些防备,那么今日的行动,他会不会也处处防着自己?

“代王谋略,江某一向佩服。”心念电转之间,江篱对代王拱手恭维道。

代王深深看眼江篱,果然不管什么样的人都有软肋,有些男人的软肋是妻女家小,有些男人的软肋是兄弟袍泽,而江篱的软肋则是权势功名,一个从龙之功,就能让这个骄傲的男人服从。

皇宫。

乾清殿空荡荡,几个火盆也倍觉冷冷清清。

小皇帝面如金纸地躺在床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叶天南进门快步走到小皇帝床边,低头冷冷看着他。

小皇帝似是知道他要来一般,半点不惊讶,他吃力地转身撩起帐幔,在内侧墙壁摸索一阵后无力躺会床上,转头对叶天南道:“皇叔,你来帮我拿下东西,”他喘口气,吃力地抬手指着床榻内侧墙壁,道:“就在,这里。”

叶天南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小皇帝苦笑一声,歇够了转身继续摸索着墙壁,好半晌才将暗格打开,手指勾住包袱的一角用力拉了下,没拉动,他喘着气仰躺回床上,看着叶天南道:“我都这样了,皇叔还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叶天南看着小皇帝巴掌大的小脸,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皇叔?”

小皇帝抿唇笑着,道:“你,跟父皇,长得很像,”他喘口气,继续道:“父皇常常说起你们小时候的事。”他看叶天南神色软下来,笑道:“你跟父皇说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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