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统领看眼紧闭的大门,笑着对郑尚宫道:“有劳尚宫大人开门。”
既是有人做见证,郑尚宫心里有底,微点头示意自己要开门了,副统领扫眼左右,把手按在腰间剑柄上。
跟着他来的金甲卫刀剑也弹出壳,万一有事可在第一时间拔刀而出。
森森刀光映着郑尚宫的眼,她吞口口水,伸手推开门。
“吱呀”声动,一股暖风混着浓郁的药味飘荡而出,郑尚宫转头看眼副统领,后者迈步而出,郑尚宫赶紧侧身避让,待金甲卫的人全都进去她才带着人跟在众人身后进去。
整个乾清殿空无一人,厚重的帐幔被疾步而行的副统领带起的风吹动,郑尚宫陡然从心底里惧怕起来,她紧走几步跟在副统领身后进入东暖阁。
副,头也不回地问:“圣上素日住在随安室?”
东暖阁的火墙烧的极旺,郑尚宫偏偏觉得有些冷,她握着袖笼里的火炉,道:“夏日里是宿在东暖阁或者太后那里,冬日里都住在随安室。”
副统领点点头,对着随安室紧闭的大门微微欠身,大声道:“微臣金甲卫副统领求见圣上!”
副统领的声音在整个乾清殿回荡,随安室里的人却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副统领心往下一沉,往旁边错开一步。
金甲卫上前一步,右手拔刀而出,左手轻轻推了下门,厚重的门开了一条缝隙。
青天白日的,随安室里竟然黑洞洞的,金甲卫见没有异样,手上用力推开门,当先冲进去直奔窗边刷地打开挂在窗口厚重的帐幔。
阳光倾泻而入,副统领在门口顿了下,走向重重帐幔遮掩的龙床,再次扬声道:“微臣金甲卫副统领携郑尚宫求见!”
帐幔内仍无声息,郑尚宫额头冒出几滴汗,喃喃道:“我记得圣上最喜阳光,乾清殿里所有住所的窗户都换上最纯净的琉璃,寝宫里用帐幔遮挡阳光定不是圣上的意思!”
那么是不是他人别有用心?用这么厚的帐幔不光是遮挡阳光吧?
副统领跟郑尚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凝重,副统领干脆拔剑而出,掀开龙床前的帐幔。
沉香木雕琢而成的拔步龙床上,厚重的被子都挡不住小皇帝瘦弱的身形,副统领再次大声道:“金甲卫副统领携郑尚宫求见圣上!”
小皇帝仍然毫无声息。
副统领跟郑尚宫两人心头俱是一凌,谁都不敢再上前去。
小莫带着太医院院正匆匆赶来,瞧见乾清殿大门洞开,两人也来不及让人禀报急匆匆进去。
院正瞧见副统领跟郑尚宫两人正待见礼,一把被副统领抓住拽到龙床边上:“院正大人,你快看看圣上到底怎么了,我喊了半天都没回应!”
院正一瞧小皇帝的面色,脸陡然一边,挣开副统领的手跪在龙塌前掀开小皇帝的被子抓住他的手把脉,触手,院正的唇都抖起来,他摸了半天摸不到半分脉搏,又抖着手探了小皇帝的鼻息,脖颈,脚踝上的脉搏,最终,他轻轻帮小皇帝盖好被子,起身后退三步伏地跪下:“圣上,殡天了!”
定南王府。
顾贞贞还没从江篱,不对应该是白均的话里反应过来,她呆呆傻傻地看着白均进来迎亲,一步步地跟着他们拜过定南王,拜见代王,拜见太皇太后以及太后。
代王不时看眼天色,又跟定南王对视一眼,再环视一圈厅堂中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丫头侍从。
饶是顾贞贞专注点在白均身上,也不得不被定南王的诡异行径吸引,她想起刚刚白均那没头没脑的话,心头一震。
周敏慧盖着盖头瞧不清楚她的神情,顾贞贞着意打量一眼定南王与代王,只是这两人都是老油条了,面上神情岂是她能够看得透的?
未免引人怀疑,顾贞贞又满眼好奇地看向太皇太后与太后。
代王察觉到顾贞贞探究的目光转目看去,正瞧见她那没见过世面的神情,遂放下心来。
太后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顾贞贞有些疑惑,再看眼笑吟吟的太皇太后,又看向纵是强颜欢笑也掩不住眼底忧伤的太后,舔了舔唇垂目偷偷打量进进出出的丫头与侍从。
这一瞧,她发现出不对来,顾贞贞曾经在白均的将军府住过一段时间,他的将军府里用的都是军士,她发现,这些人行走起来那种感觉跟那些军士都很像。
即便是小丫头们,眼神也比那些前来观礼的小姐们带的丫头锐利许多。
顾贞贞掌心微微有些出汗,白均就要娶妻,这婚礼上又是暗流涌动。
代王跟定南王又在谋划什么?太后又在忧伤什么?
太皇太后又有什么计划?
太后恨不得她去死,但是自打进门之后太后都不曾看她一眼,这又是为什么?
顾贞贞本不愿引起太后的注意,可是太后现在太反常了。
“吉时到!新人拜堂!”
“咚!咚!……”
沉重的钟声伴随着司仪的声音响起,太后手一抖,刚刚端起的茶碗掉落地上。
顾贞贞转头看向泪流满面的太后,听着外面的钟声。
代王也是满脸诧异,他看眼定南王,后者也是不解,起身对太皇太后一躬身道:“太皇太后,可是宫中有变?”
宫里的钟跟各府的云板一样都是轻易敲不得的,宫里有人殡天,或者府里有人仙去才可敲响钟或者云板。
太皇太后跟太后在这里,当今皇帝还小,宫里没有妃子更没有皇后,除了他们也没人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