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金銮殿的时候,天空还在阴翳,肩膀被身边的人拍了拍,姜灵徽看过去,是赵平瑞。
“徽儿,你做得很好。”
赵平瑞虽有鼓励之言。到底是帮不了自己的,姜灵徽心里清楚,他如今也只不过是最后的支持罢了。毕竟涉及了万梓良等人,他本就与世无争,现在求自保也是对的。
勉强苦笑点了点头,“不知道王宰相现在怎么样了。”姜灵徽看向赵平瑞的目光有了几分恳切。
看着她的眼神,赵平瑞叹了口气,“坐牢的人自然不会太好。何况,谁都以为王宰相没有脱身之力了,亦不会好好对待。”说着说着,愣了一下,赵平瑞望着姜灵徽,有些压抑无奈,“徽儿,你不会是想让为师周全其中吧?为师可不认识大理寺的人。”
“徽儿不会做为难您的事情的。只是希望您能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只说西方星宿行速缓慢,有滞留之势,必是西去之人路上心神不宁……”说着,姜灵徽以丝帕掩口,轻轻咳了咳,目光游离到巷角。却没防备地瞧见了寒央澈,瞳孔猛地缩紧,立刻缄口不语。
没有觉察到姜灵徽的异样,赵平瑞自顾自的低头道:“这倒是小事。为师能帮到的自会帮忙。”
不等姜灵徽仓皇而逃,那人便笑意凛凛,一步一步走过来,于是她的呼吸也不得已的越来越轻。
“赵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先回去吧。我要和你的小徒弟好好商讨一下,怎么营救王大人。”勾唇。笑意邪魅,寒央澈虽是在对着赵平瑞说话,炽热的目光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姜灵徽闪烁逃离的双眸。
“哦。是。”赵平瑞才看到寒央澈的出现,来不及多想,便躬身示意,退下了。
倒吸一口凉气,姜灵徽转身就要走,从华丽朝衣中探出的一截皓腕紧接着被人牢牢握住,力道不大,却令她懊恼地挣脱不开。
“你放手。”姜灵徽的声音冷淡。
“不放。”寒央澈却是低笑。
见姜灵徽冷这张脸。寒央澈亦不退步,反倒上前,将她一把拽到怀中,姜灵徽只感觉背后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坚硬的胸膛,让她心慌。不,他们本不该是这种关系的。但是不管姜灵徽怎样用力,就是甩不开身后死皮赖脸的男人。
寒央澈的脸压低在她雪白的脖颈间,吐出的气呵得她发痒,他的声音却有与他调侃神色不同的低沉冰冷,“就那么想救他吗?”
嘴唇不自觉地紧紧一抿,姜灵徽努力不使自己的声音发颤,且不卑不亢,“王宰相本来就是九千岁的朋友,九千岁您何其重情重义,纵然是我不救,您也会施以援手的,对吗?”
“我救他,是我的事情。你救,却有你的心意。”寒央澈阴冷。
姜灵徽的嘴角一哆嗦,“你又何必这样阴阳怪气?你我早已没有干系。”
“不错。”寒央澈怒极反笑,“那便祝你营救成功。”
“对了,”临走之前,寒央澈突然回过头来,纤长的双眸如狐魅惑,“你今天在朝堂上表现的不错,一场戏演的一气呵成。不枉我对你如此费心。”
“我深得你的真传。若说演戏,谁有你寒央澈厉害。”姜灵徽低眸,冷冷淡淡。
反笑,笑意愈来愈浓郁,寒央澈双唇微微抿了一抿,说:“这场戏到最后是谁唱罢还未必。你我都静静等着看。到底是哪个角儿唱得最好。”
姜灵徽蹙了蹙眉,不语。
寒央澈凑近了,突然猛地咬她的耳垂,姜灵徽一阵吃痛,惊恐地看着寒央澈的眼睛,却听见他吟笑着道:“不知你听未听过一出戏,叫霸王别姬。[看本书请到欢,什么时候,我做东,唱给你听?”
这个疯子!姜灵徽在心里骂着,退后了一步,目光警惕。
见她如同受惊了的小兽,寒央澈失声而笑,消失在巷尾。
宰相府里,院里死寂一般的安静,府上还有零零散散的仆人在打扫,偶尔能听到扫帚扫雪的萧瑟声音。屋内偶尔走出来几个人,也是大包小包的背着,一脸愁苦,看来是都以为宰相大人已经没希望了,与其留在这里等着被连累,还不如快走一步,还能保住条命。
老管家站在院子中央,目光涣散,没有阻止他们,也许是知道拦不住,也许是努力了未果,他现在的苍老样子才真真正正的应了那句话,形如枯槁。
见姜灵徽提着襦裙迈过门槛,身后带着众多官兵走进来,老管家眸色黯淡了一下,仅仅只是一刻,便又恢复了空洞的样子,蹒跚着步履上前,深深地鞠躬致礼,即使宰相府已经是这般狼狈,他也没有丝毫的失礼,依然优雅讲究。
不等姜灵徽开口,老管家便徐徐道:“可是皇上已经下旨查封?府上的东西老朽已经清点完毕,账簿放在堂中央,大人可以派人细细查来,应该没有漏失。”说着,伸手一挥,下人们便抬着大箱小箱地一只只放到了姜灵徽面前。
伸手抚过那红木箱子,姜灵徽心中感慨良多,却没有打开他们,直起身来,对着老管家道:“府上的女眷何在?”
老管家叹息一声,“大人是说妾室静心吧?还在后庭。”
姜灵徽点头,没有多言,对着身后的人吩咐:“好生将这些东西替人家搬回去。”然后便独身一人绕到了后庭。
查封的东西还能好好送回来?老管家很是诧异。一位小吏好心提醒道:“老先生,我们大人不是来抄家的,您哪,多虑了。”
王子饶先是被带走,继而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