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节目,小明甚至没有机会跟宛若说一声再见,各自的转椅就沉下台面。
玫瑰站在洞口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恨恨地撂下一句话:“小混蛋,这笔帐先记着!”
六月债,还得快!小明在第二天的冰地训练课吃尽了苦头。
所谓的冰地,就是透明罩中的地面和墙壁全都结了一层冰,堪称冰天雪地。玫瑰身穿防暴盔甲,脚踏冰刀,亲自担当他的假想敌,进行格斗训练。
小明也是全身盔甲,生平第一次踩在冰刀上,毕竟从未溜过冰,跟踩高跷似的,摇摇晃晃,找不到重心。
玫瑰没有丝毫留情,仿佛要把昨天在节目中所受的气,全部找补回来,她的溜冰技巧娴熟如冰上运动员,闪电般地在他面前来回穿梭,一个照面就放倒了他。
小明被玫瑰摔得眼冒金星,完全找不着北,只有默默承受,他也想让她出气,免得她用同样的方式对付宛若。
一上午的训练课总算结束了,透明罩撤回,小明全身酸痛,坐在冰消而干的地面上,不想站起来,看着卸下的盔甲,上面都被玫瑰的冰刀划破了好多口子,可想她没有一点留情。
玫瑰取下头盔,红彤彤的脸蛋冒着热气,看着鼻青眼肿的他,心情大好,莞尔一笑:“小混蛋,今天表现不错,中午陪我去饭店吃饭。”
小明心道,这丫头摆明了是打他一个巴掌,又给他糖吃,把他当三岁小孩哄了,哼!看谁笑到最后?
两人戴上宽大的口罩,以防被人认出来,从八楼坐电梯下到三楼。这是小明参赛以来,第一次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心中难免有点激动,尤其是路过红灯区的时候,忍不住驻足一下,想跟香姐打个招呼。
玫瑰却瞪他一眼,不让他停留。到了饭店包间,小明心里不爽,一口气点了三盘韭菜饺子,玫瑰只叫了一碗蛋炒饭,一个菜汤,没有他想象得奢侈。
不知道是否参赛以来,饮食标准提高,体内的营养充足了,小明吃到了第二盘就吃不下,而对面的玫瑰,还在斯文地小口吃着,跟刚才训练中的凶巴巴截然不同。
小明看着剩下的饺子,有点心疼,所花的通票,够一个幸存者一周的生活费了,自己怎么能忘本呢?他咬着牙,喝口饺汤,把剩下的饺子一扫而光,都快撑到嗓子眼了。
“猪!”玫瑰看他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小明听她的语气,感觉怪怪的,没敢搭腔。
说起来,他长这么大,真正接触到的女孩子,也就两个,他心中已认定了宛若是一辈子的女孩,但现在,他和玫瑰在一起的时间,早已超过了和宛若的短暂相处。玫瑰就像一个万花筒,每转一下,就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语气夸张地叫着:“玫瑰妹妹,难得你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啧啧,你也太节省了,只点了这些。到了我的地盘,我要是不好好招待,老太太就该骂我了。”
小明不由抬眼打量来者,有些吃惊,此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一只耳朵上吊着耳环,另一只耳朵上戴着耳唛,身上一股香水味,十足花花公子的派头,仿佛不属于这个人人只求温饱的饥寒世界。听他语气,好像是饭店管事的。
“胡大叔,小女子怎敢打扰您,借贵宝地填一下肚子,吃完就走!”玫瑰嘴里说得客气,态度却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淡,房间内的气氛顿时有点微妙。
“什么大叔啊,我才大你十几岁嘛,还是喊我胡大哥亲切。”此人不以为忤,厚着脸皮跟玫瑰套近乎,又对着耳唛吩咐起来,“搞个四菜一汤,再来一支法国红,送到……”
“胡为!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玫瑰冷冰冰喊出对方的名字,打断了他的话,站起来,对小明说,“小明,我们回去吧!”
“哎哟,这不是大赛的新星吗?”这个被称为胡为的男子,仿佛才看见小明一样,转过脸,上下打量着他,惋惜地直摇头,“啧啧,怎么被谁打成这副猪头模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小明不知内情,礼貌地冲胡为点点头,也站起来,准备和玫瑰离开。
“妹妹,急什么吗?怎么,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我们才分开多久啊?”胡为却张开双臂,拦在了门前,一副轻薄之态。
小明听出来了,敢情,这个胡为把自己当情敌了,而且,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分明和玫瑰有过亲密的关系。
小明这样一想,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好像吃了只苍蝇似的。
“姓胡的,你少胡说!我和你早已一刀两断,别死缠烂打!”玫瑰俏面含霜,短时间内,已对胡为换了三种称呼,显然相当绝情。
“妹妹,是我不对,不该去找别的女人,可你现在不也找个小白脸吗?大家扯平了,我们和好吧。”胡为不为所动,反而伸手去拉玫瑰,人如其名,真够胡作非为的。
“胡先生,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何必苦苦纠缠?”小明看不过去了,挡在玫瑰的身前。
“滚开!你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敢跟我争风?一个破选手,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胡为对小明,就没这么客气了,张口一堆乱七八糟的脏话。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小明被胡为劈头盖脸地一通臭骂,立刻想起自己欠贷时被水铺伙计羞辱的日子,勃然大怒,攥起拳头,就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