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水这般心思活跃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赵丹桂的想法,因为这种原因而对自己的亲弟弟如此轻重之分,他心底里其实是抗拒的。 .
赵江水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姐夫和元宝来了吗?”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嘹亮的哭嚎声:“爹,娘,我要吃那个糖果,我要吃那个糖果!”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在地上四处打滚,吵着闹着,赵丹桂连忙跑过去:“元宝咋了?谁欺负了你了?跟娘说,娘肯定不放过他去!”
众人听着这话实在不咋顺耳,自己的孩子这般没家教的哭闹,当娘的总该管管,咋的第一句就是谁欺负了他了?还要去教训别人。
元宝一边打滚一边指着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儿哭道:“就是他,他抢我糖果,刚刚盘子里最后的一个麦芽糖就被他给抢走了,他还不给我,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娘你给我抢回来!”
赵丹桂一听,立马就火了,一把推了那小男孩一把,骂道:“没家教的东西,哪儿来的野孩子,咋这么没规矩啊,还抢我儿子的糖!”
那小男孩儿被赵丹桂推的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哇的一嗓子哭了起来,李婶儿当即就骂了起来:“好你个泼妇,这糖分明是我儿子先拿到手上的,你家那没教养的儿子要抢我儿子的东西,自己抢不到开始撒泼,你还助纣为孽了!竟然伸手打我的儿子,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要不要脸啊?”
赵丹桂直接护着自己的儿子道:“咋了?这可是我家,这啥东西都是我儿子的,还抢你家的东西,你家有个什么东西可抢的啊?腆着脸来我家蹭吃蹭喝的,现在还敢对我家元宝无礼了是不是?”
这话不单单打了李婶儿的脸,就是所有宾客的脸面都被打的啪啪响亮,啥叫蹭吃蹭喝啊?这女人怎么能这么粗鲁?
李婶儿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哎哟,多大的笑话啊,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回娘家蹭吃蹭喝一遭就算了,竟然还好意思说这是自己家,摆起了主人家的架子,我瞧着正儿八经的赵家人江河和江水对我还客客气气的呢,你瞎叨叨啥啊?!”
赵丹桂也气的半死,撸起袖子就想要打架了。 幸好被赵江水给及时的扯住,赵丹桂拼命的挣脱:“江水你别管,让我把这泼妇给赶出门去,看她还敢不敢继续在咱们这儿耀武扬威了,竟然敢这么骂我,我非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不可!”
赵江水厉喝一声:“姐你能不能安分点儿?!”
赵丹桂被这突然的暴喝吓的一哆嗦:“你,你,你,我可是你姐,你咋能·····”
“你也知道是我姐,今儿是爹大喜的日子,你跟宾客闹翻了脸,是想搅黄爹的婚事吗?”
赵丹桂火气也不小,本来对赵叔新娶的媳妇儿就不满,这会儿便肆无忌惮的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搅和黄了咋的?不过是个二嫁的寡妇,没准儿还是个克夫的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狐媚子,才把爹迷的鬼迷心窍的,我瞧着她不嫁进来才是好的,不然咱们赵家没准儿就要毁在那女人手里了!”
“毁在谁手里了!”一声暴喝传来,赵丹桂吓的腿肚子都软了,可不正是赵叔的声音吗?
他刚刚才带了花轿进门,刚刚牵着林氏走进了院子,便听到赵丹桂这尖酸刻薄的声音,当即气的半死,干脆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瞧着原本布置的好好儿的喜堂此时是乱哄哄的一片,更有不知死活的赵丹桂在那儿大放厥词,赵叔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精心给林若娟准备的婚礼!
“逆子!你爹我娶亲,还轮到你在这儿瞎说八道?!真是片刻都不能让我安生是不是!”赵叔气愤的道。
赵丹桂这人虽然放肆,但是对赵叔还是很敬畏的,这个爹从小对他们管教就很严厉,一旦犯下错处还是要动棍子的,况且赵丹桂虽然嫁出去了,但是夫家不争气,她时时刻刻得依傍着娘家,那就是指望着赵松给钱啊,若是惹恼了他,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的。赵丹桂还真就有些怕他。
方才那些话,私下里议论她自然肆无忌惮,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赵叔给听了去了,她自然有些后怕。
“不,不是,爹,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闺女,将这喜堂闹的一团糟,你是诚心要气死我是不是?”
赵丹桂小声的道:“爹,你能给我留点儿颜面吗?大家伙儿都看着呢,你这么骂我,人家都得看我笑话了。”
赵叔简直是气的一抽一抽的,她怕别人看她的笑话,只怕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他自己的笑话吧!
屋里闹的厉害,刚刚进了院子门的林氏却站在不知所措了,方才赵丹桂的话她自然是听进了耳里的,二嫁的寡妇,克夫的命,狐媚子,这些话都像是针尖儿似的在她心坎上戳的生疼生疼。
只是她向来软弱,根本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能强忍着委屈,只是泪珠子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了,袖中的手也是掐的紧紧的,实在是疼的要命,只是好在头上盖着盖头,旁人看不到她窘迫的样子。
慕娘眸光阴沉的看着屋内的闹剧,闪过一抹阴鸷,随即揽住了林氏的肩膀:“娘,别委屈了,咱们进去。”
林氏却迈不开步子,声音有些哽咽:“现在,不大好吧。”
慕娘冷哼一声:“有啥不好的?娘你马上是赵家的当家主母,那女人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