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没睡,身边的婢女起了,穿衣服,梳头云端也赶快起。
陪嫁婢女统一宫服是葱倩色的小袄,鹅黄襦裙,腰间缃色的丝绸。还有她钟爱的流苏,是海棠红。
穿戴好,她被梳头的事,难到了,原主实在穷,只有两条葱倩色丝带。
她挽了几次,头发太滑,手一松就散了。
身边的婢女叫惜春,实在看不下去她笨手笨脚。
三两下给她耳朵边盘了两个髻,顺滑的丝带垂在耳边,娇俏可爱。
云端摸了摸发髻,好神奇她怎么一下子就绾好了?
她甜甜一笑说:“谢谢!”
惜春勉强挤了一个笑给她,想问她,在府里,教导嬷嬷教的东西,她怎么一样没记住?到底没说出口。
二人收拾好,惜春带头向外走,云端紧随其后。
来到正院,已经有八个婢女在了,各个低眉顺眼,像雕塑一样立着。
还有一个藏青长衫的俊美男子。他是唯一一个头抬着的,可见身份比婢女高一等。/
云端,惜春一左一右站好,她们之后又来了几个。
陪嫁的十六婢女这就到齐了。云端心里暗暗猜,婢女每天都需要做些什么呢?
难道就这么在门口站着?没有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那也太没有价值了?
不是说,古时候的人很看重穿着的吗?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一国之母的皇后做衣裳。
云端又开始她天马行空的神游。
正堂里,长空庭一早带着冉雪笑进宫给自己母妃请安,回府便直接进了正院。
佩玉,佩月伺候冉雪笑换衣服,洗漱。
佩兰自认为,昨天伺候主子很满意,当仁不让的,带着佩青伺候长空庭。
给长空庭换了常服,佩青端来温水,佩兰手帕刚浸入水里。
突然长空庭神色聚变,冷冽的一声:“退下!”
他声音很大,不但惊的屋里的人愣怔了,院子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佩兰脸瞬间煞白,扑通跪下说:“奴婢该死!”她一跪,屋里婢女,嬷嬷分分钟跪了一地。
佩兰哪敢问错在哪,头贴着地,身体抖如筛糠。
剩下的婢女更是大气不敢喘的,实在是初来乍到,不了解宁王的脾气呀?
冉雪笑同样是哪里冲撞了长空庭,总之自己的婢女伺候的不好,她也有错。
当机立断说:“带下去!”
进来两个太监,把佩兰直接拖了出去。
那阵仗,颇吓人。
云端偷偷看了一眼脸都吓绿的佩兰,红唇一撅,该,叫你昨天嘚瑟。
可高兴没多久,发觉里头的婢女陆陆续续都被骂了出来,各个脸色苍白。
接着院子里的婢女被唤进去伺候,云端预感到了不妙,会不会轮到她啊?
天,什么情况。
不一会轮到云端和惜春上断头台了,云端一个深呼吸,原本要跟在惜春身后,却被余嬷嬷拦了一下。
惜春如释负重的跟在了她身后。
云端十万个不理解,余嬷嬷是想提携她吗,难道不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啊?
“快去!”
云端硬着头皮走进内堂,淡淡的檀香味。
她一直低着头,眼角看到了长空庭手腕的金丝楠木手串。这个东西沾不得水,洗脸是一定要先摘下来的。
她从容的走到长空庭身侧,首先褪下珠串。
左右看了看,没有绸缎之类的,拿出自己的手帕,放在桌上,把珠串放在手帕上。
屋里人全都屏息以待,见这次没被拖出去,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们错在没有褪手串。
再看云端,平静沉稳,一派自然,半点没有平日的呆慢。
惜春端来水,云端帕子浸水后,一抬头,碰到了难题。
这人好高啊,一八五有木有?
十三岁的她,站直了将将及他的胸膛,垫脚也够不到他的脸啊。
她咬咬嘴唇,脸上几丝困惑,几丝迷糊,甚是呆萌。
她在想让一怒要人命的王爷蹲下,会不会立刻马上也把她拖出去呢?
正苦恼时,宁王殿下居然很是理解她的先天条件不足,不动声色的坐在了园凳上。
云端感激到想抱着他亲一口。这就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甜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