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哥醒来了,于是看到了一幅令他肝胆俱裂的场景。
小小的房间之内,自己的手下竟然被当成积木似的排成两排,面朝下趴着,生死不明。
而那个来自内地青龙乡的秘书苏小小,以及随后出现的那个蒙面壮汉则一左一右的蹲在他身边,笑容满面的盯着他看。
“炮哥,感觉怎么样啊?”苏小小用手在炮哥的下巴上揉捏了几下。
炮哥的牙齿松动了好几颗,下颚甚至曾经脱臼过,舌头也被咬破了一处,鲜血还在流淌,稍微一动即钻心的剧痛。
“你是中国人,怎么跑到这里来当了黑社会老大?”雷东抓着炮哥的右臂,“咔咔”两声就把脱臼的地方接驳回去,然后伸展了几下,示意炮哥活动活动。
浑身都是疼得,但是炮哥可以确定自己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了,身上没有绳索,房门就在不远处半开着,似乎只要自己速度足够快,逃跑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可是炮哥不敢,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这两个人做得。
十六个手下,有的是退役军人,有的是街头混混,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善茬,怎么可能被两个人打倒呢?外面一定藏着他们的人,正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
“两位老大,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还是有人出钱想让我死?”炮哥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个胆小鬼,在生死面前也会恐惧的无法呼吸。
苏小小笑道:“都不是,我们不过是想在这里卖点货,是你们自己主动找上我们的。”
雷东也微微一笑道:“我正好路过,看到你们想要欺负我老婆,你说我能不插手吗?”
炮哥想哭,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
“我认栽,只要两位能够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行!”为今之计,只能屈服了。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了。”说话的时候,苏小小的眼睛不断地在炮哥的咽喉和双眼之间搜寻,似乎在思索如何下刀子更干净利落。
“说说你们丹东大炮的情况吧,一共多少人,丹东几个,新义州几个,经常干什么事,和两地的官员和军队有什么关系,别玩花样,我们会一样一样查证的。”雷东比苏小小提前三天进入新义州,其实早就注意到这里有一个名叫丹东大炮的黑社会组织,也曾接触过这个组织的某个成员,否则的话单凭悍马车发射的时断时续的电子信号,根本就无法找到这里来。
“你们是中国公安部的?”炮哥忍不住一阵颤抖。
“不是,但公安部能做的事情我们同样能做,我们能做的事情公安部却不一定都能做到。不用再试探我们的身份了,我们不是来追究你以前犯下的罪恶的。”雷东的右手放在炮哥胸口,一点一点的往下挤压,说道:“但是,如果你藏着掖着,今天却可以为你过去所有的罪恶赎罪了!”
“我说!”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炮哥的信心开始崩塌了。
原来炮哥是丹东本地人,最近十多年来一直在做边境生意,起先是用丹东的食品和轻工业制品来新义州换取矿石和木材,后来发现如果走正常渠道的话,这种生意实在不好做,主要是这边的政策影响太大,一天一个样,一个不注意就会血本无归。
在经历了几次起起伏伏之后,炮哥被逼无奈改变了策略,开始以走私为主。
走私虽然是暴利,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海关是一道坎,更重要的是两边的地下势力把持着走私通道,互相盘剥,互相倾轧,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想要进入这一行当,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在炮哥人比较聪明,为人也仗义,还当过兵,在几次和黑帮的冲突中逐渐崭露头角,顺理成章的建立起了自己的地下势力。
经过七八年的发展,炮哥成立的丹东大炮已经成为横跨国境两侧,实力强大的一个走私团伙,人员发展到六七十人,两侧各有三十多个,经营的范围也由最初的电子表,手机,高丽参等物品,向毒品和人口买卖扩展。
这些年来,光经过炮哥接收的流亡者就不下七八十人。
生意扩展了,财源滚滚而来,社会地位自然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在丹东,炮哥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经营着一家进出口公司和一家物流公司。在新义州,炮哥是深受欢迎的外商,在特别行政区拥有一家生产果汁饮料的食品厂,他不但是当地官员的座上宾,还获得了可以在新义州老城区自由活动的特别授权。
在一个如此封闭的国度里面,获得类国民的待遇,炮哥可以说是创造了奇迹!
当然,奇迹的背后是庞大的利益输送,那些给与炮哥极大方便的人,无一不是被炮哥的糖衣炮弹打垮的。
苏小小表示怀疑,说道:“不会吧,这里也有人吸毒,他们不怕杀头吗?再说了,即便不怕杀头,他们买得起吗?”
“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有特权阶层,都有富人和穷人的区别,这里不但有人吸,而且是那种不在乎钱的吸。”雷东笑了笑,说道:“不过,这家伙说的贩毒,应该不是从丹东往这边贩卖,而是从这里向丹东方向贩卖。”
“这怎么可能?”苏小小瞪大眼睛,问道:“毒品从哪里来?兜这么一个大圈子从新义州运往丹东,比直接运往丹东难度大太多了吧?”
“谁说毒品是从外国运进来的,他们不会自己种植,自己制造吗?”雷东笑着敲了敲炮哥的脑门,说道:“为了赚取外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