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破晓一进屋子,白兰自然也看见她了,却是面色不变,只是嘴里冷哼着:“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娘,是我啊,我是破晓,我来看你了。”一个激动,破晓忍耐不住的,上前一步抓住了二姨娘的手掌。
看见久违的娘亲,破晓心中自然就滋生了一种儒慕的感觉。只是天啊,干枯消瘦,就跟那老树枝差不多,再看看这屋子里的东西,破晓心中顿然升起一阵怒火,刚准备冲屋外候着的丫鬟发作时,却只听到一个清冽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不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破晓凝神望去,却只见二姨娘依然睁开眼睛,却是急剧的抽回她那干枯的手臂,与刚才的语气平静面容和缓不同,此刻却是严厉的质问着:“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不等破晓开口,她却又挥舞着什么,好像要驱赶什么不洁之物一般,“去去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给我滚。”
破晓大为受惊,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一般的,突然就掩面跑了出去。从侧面二姨娘所在的位置看过去,二小姐脸上泪光闪闪的,不难看出,她刚才是伤心难过之余哭着跑出去的。
在破晓跑了出去已经不见踪影之后,二姨娘才伸出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一贯平静的脸庞上,流露出来的却是懊恼和悔恨。
“破晓啊破晓,你是否能冲破黎明之前最后的黑暗,看到希望的曙光?”只是说了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二姨娘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看来,她并不如外在所表现的,对破晓是不在乎甚至是憎恨的,可是却又为什么,在面对破晓的时候,会是那样的表现呢?
这也正是此刻躲在屋外偷看的司空二小姐心中最大的疑问,却原来,她刚才只是故意的,当着二姨娘的面,做出那种样子。
一冲出屋子,却是马上就折到墙边门后将身子遮掩起来了,望着屋里的动静。虽然香兰面露诧异,不明白二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时她在芍药的安抚制止之下,什么都没表示。
二姨娘当然不知道这一切,她还以为破晓已经离开了,这一切没有其他人看到,依旧是满脸的泪水,好像,怎么也止不住一样。
“破晓,我的破晓,我苦命的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娘该如何能让你,能让你……”
后面的话,却是越说越小声,破晓在屋外拼命的竖起耳朵,却是听不清楚了。
但是她知道,娘和将军爹之间,肯定有秘密。娘这些年的清修,绝对不止是因为知道了大将军已有妻室,她只能做一个姨娘这么的简单。
可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二姨娘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苦守着自己。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破晓了,她会小心谨慎,会好好努力的,最起码,不会让自己的娘亲多吃苦头。
破晓回到破晓苑之后,首先是见到了容嬷嬷,隔了三日不见,主仆俩自然是真情流露,有许多话要说的,有时候,破晓真是觉得,二姨娘跟嬷嬷相比,嬷嬷更像是她的亲娘呢。
“二小姐,还记得老奴不久之前给你做好的那件小衣吗?”两个人本来是坐在一起说着一些体己话,破晓还告诉嬷嬷,爹爹回来了,对她很好,也许娘以后的日子会好很多。
破晓苑的下人还都是很怕容嬷嬷的,二小姐回来之后,嬷嬷要和小姐说话,都自觉的退到外面守着了。自从发生了以前石榴的事情,人人都知道二小姐的威严,谁敢随便的得罪?
说话说得好好的,嬷嬷却突然提起了这个,不由地一愣,当下沉下脸来,“嬷嬷,是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姐,我的郝小姐,芍药都跟我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难道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说完全不着急上火也是不可能的,可是破晓明白,发生了这种事就算她这里愁白了头也没用啊。而且她此刻更为生气的,是另外一件事。
回家之前她就吩咐过芍药,这件事不准说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所吩咐的不准,是包括将军、将军夫人还有府里的下人,不准告诉任何一个人的。
也许芍药对她是很好,也足够的衷心,私心里认为嬷嬷也一同的担忧着小姐,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她。可是破晓却不这么认为,首先容嬷嬷知道了这件事,除了多一个人担忧,也并没有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再其次的,在破晓看来,芍药的这种行为,跟背主又有什么区别?她的出发点也许是好的,可是作为一个衷心伺候的下人,知道谁是主子才是最重要的。
破晓心里盘算着,要给芍药一点颜色看看,要不然,芍药是她身边最重要的人,以后的事情没了她只怕都不好办了。
但是面对着如同慈母一般的容嬷嬷,她又是在无法狠心下来发作,只能安慰道:“没事的,只是不小心出了贼子,偷去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看到破晓这慢条斯理的样子,容嬷嬷就更加着急起来了,她的眼睛通红,嗓子都有一点嘶哑了:“小姐,你呀,就是太良善了,不懂得人心的险恶。什么东西不偷,偏偏要拿走那样的一个物件,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了,只怕是要闹出一场天大的祸乱来。”
这点破晓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她只是不想让旁人跟着忧心,故而只是笑道:“嬷嬷,你想太多了,那样的物件,很多姑娘家都会有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