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早想见识所谓的神炉灵性,当下急急去看,只见金元宝已然烧成一枚金球,圆润滑腻,光可鉴人,便用沙模来造,也未必有这般细腻,一时之间,无不大为惊叹。
陆长岐将金球放在地下,道:“诸位,这只金元宝之所以烧成球形,绝非我陆长岐所为,而是“洪武天炉”以为黄金纯正,当做球形,这才将之锻烧成这个模样?”
他见众人议论纷纷,各有不信之意,陆长岐又道:“寻常铁匠打造物事,定要事先造模,否则不成形状。但我家天炉号称不世玄秘,岂同凡俗?这炉下乃是一只沙坑,坑中藏有矿脉,名曰“如意八宝砂”,内含金银铜铁锡铅等八宝,如意砂依着锻烧物事的天性,自行为之包覆烧结,如非事先定制砂模,否则炉里会烧些什么物事出来,那是无人知晓了。”
众人闻言,更感讶异万分。照他这个说法,这“洪武天炉”竟能依照锻烧之物的属性,自行为其打造形状,听这话如此荒唐,众人都感难以置信,不知他在弄什么玄虚。
陆长岐又道:“纯金太软,放入神炉冶炼,便得赤铜。铁质易锈,神炉便为之掺混银铬,只要烧冶之物本身有未尽良善之处,天炉凭著如意砂”的种种奇妙,便能为之增补。”
一名宾客面带冷笑,道:“照你这么说,不管你放任何东西下去,这天炉都能为之妥善锻造了?”
陆长岐道:“正是如此。只要是有用之物,这天炉都能烧出个妥切的模样来。”
那宾客哈哈大笑,道:“可若东西本身已达完美之境,这天炉该怎么办?”
陆长岐摇头道:“世间万物都有缺陷,何来完美之有?”那宾客冷笑道:“你休要随口狂言,且看我这把刀若爱不言弃。”说着解下佩刀,递给了陆长岐。
那宾客面有得色,道:“这刀是我在武当山下的天龙铁铺里打来的,足足花了我三千两银子。如此天价,还会有什么不足么?”陆长岐听他说得狂,登时哦了一声,急忙伸手接过,跟着细摸刀身,却是良久不语。那宾客冷笑道:“怎么样,天龙铁铺也是响叮当的字号,比起你炼铁山庄的手艺如何啊?”
陆长岐叹了口气,摇头道:“阁下给人骗了,这柄刀铁质不纯,怕不是好货。”
那宾客怒道:“这刀随我已有十年,转战大江南北,无往不利,你居然敢出言嘲笑?”
陆长岐无意招惹纷争,他将刀上下挥动,道:“在下绝无嘲讽之意,请阁下莫要见怪。这样吧,既然天炉已然重启,我便把这柄刀重新锻造一番,你说可好?”
那宾客老远赶来此地祝寿,早有所图,其实先前说的什么三千两云云,用意只在相激,也好捞些油水。此刻听陆长岐这么一说,已是掉入圈套,他心下大喜,但脸上却摆出不大情愿的神色,只皱眉道:“好吧,看在你诚心的份上,便让你试上一试。”
陆长岐听他说得狂,却也不以为忤,他举起“刑天锤”,望着那人,道:“你这刀杂质太多,需用“刑天雷”敲打一记,方能去芜存菁。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那人笑道:“我这刀非比凡物,不怕敲打,你只管敲。”
陆长岐点了点头,暴喝一声,神锤已然砸下,只听巨响震爆,好似天雷击落,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那刀已然四分五裂,竟尔烂成碎屑一般。
陆长岐吓了一跳,惊道:“你这刀不是值得三千两银子么?怎地这般不耐打?”先前神锤敲在黄金上,只因金质极纯,便无散裂之象,谁知此时一锤击落,刀身竟如砖块般爆开,想来那宾客根本在胡吹大气,这柄刀定是值不上几两银子的西贝货。
那宾客见随身兵刀烂成一团,登时惨叫起来:“完啦!完啦!咱没吃饭家伙啦!陆长岐!你定要赔我!”陆长岐叹了-声,吩咐弟子道:“好了,就算咱们不对吧。带这位朋友到兵器库去,让他随意叁兵刀,算是赔给他的。”
那人大喜欲狂,嘻嘻一笑,便随弟子去了,这龙渊山庄手艺精湛,兵器库里藏有无数宝剑利刃,等闲家生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近二十年来不再外卖兵器,所藏更是丰富无比,想来那人定要因祸得福了。
眼见那人欢天喜地而去,陆长岐向场内宾客逐一拱手,道:“诸位朋友,好容易开炉复业,诸位宾客又是远道而来,我陆长岐定须打造出一把像样的兵刀,方能无愧“昆仑铸造”之名。”说着朝弟子们吩咐,道:“你们去取铁砂来,师父今日要造柄好剑出来。”
这陆长岐贵为“昆仑铸造”,眼界自非常人可比,他所称的像样兵刀,恐怕已是一般人眼中罕见的神兵利刃,众人先前见识了金球的玄妙,都想见识一下,看陆长岐口称的好剑,会是什么样的神奇物事。
眼见山庄门人躬身答应,便要取铁砂出来,匆听一人道:“庄主不必麻烦了!寻常铁砂如何堪用?且看我这柄宝剑,倘若以此为基,重新铸造,定能打出一柄流芳万古的神兵,永为贵庄之见证。”众人转头急看,只见说话那人高瘦身材,身穿道袍,正是武当七雄之一的赤川子。
赤川子跨步上前,刷地一声,抽出了佩剑,只见那剑约莫半人高矮,色做血红,望之如同火焰,大有玄异之象。赤川子面带傲色,昂然道:“此剑名为“赤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