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走后,阿柘很快从里面蹦了出来,拿过放在旁边的包袱就翻检了起来。
四阿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刚刚明明还很好的心情,暮然就变的差了起来。
伸手扯过阿柘,将刚刚找出来的自己的那套里衣塞了过去,让他换好。
四阿哥盯着那个包裹半天,心里有些埋怨老八多事,想了想,叫过来一个小太监,找出自己的一套旧衣物,打开看了一下,指出大致上需要修改的地方,让他拿过去给针线上的人改改。
办好了事情,抬头又瞧见那个包裹,看着还是有些碍眼,让人丢掉的话,事后被老八知道又是个事情,又不想放到他和阿柘装行李的柜子里,只能恨恨的丢到角落里,拿东西盖上,眼不见为净。
回转内室的时候,看到阿柘已经换好了里衣,只是裤脚和衣袖还是有些长,阿柘正在那里用手提着两只裤腿,鸭子一样的走来走去,满脸的兴高采烈,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
四阿哥快走了两步,将他按坐到床上,亲自蹲下身将他的裤脚挽了两下,又将他的衣袖也挽了起来。
阿柘看到四阿哥认真的样子,莫名的心情竟然更好了些,那得意的样子,就差嘴里再哼一支小曲儿了。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床铺了,这几年更是已经将修炼代替了睡眠,如今坐在床上,心里那种怀念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阿柘等着四阿哥忙完,向后一歪就倒在了床上,伸手拽过一床被子就滚了起来,哎,还是床上舒服!
四阿哥看他玩的高兴,有心想说一些规矩之类的话,但又说不出口,而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满脸笑容,眼神更是温柔的能掐出水,说出来的话估计都能带出蜜来,怎么还会有说服力。
阿柘在那里玩儿够了,向床里面挪了挪身子,将外面半张床让出来,双眼亮晶晶的瞅着四阿哥,示意他上来。
四阿哥被他那双眼睛看的喉咙有些发紧,感觉自己很奇怪,下意识的就想找个借口离开一会儿,但是对着那张脸,却又好像什么借口都说不出一样。
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柘不明白他这又是怎么回事,看他不动,伸手去扯他手臂,四阿哥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对阿柘又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扯翻在了床上。
回过神来,想着如果现在再起来,那也太刻意了,而且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他也有些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两人一直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当下收敛心神,在那里躺好,不过,阿柘的睡姿对于这满大清公子贵女们来说就是个异类,其他人谁不是从小就被教养嬷嬷监督甚至绳索绑着。
晚上即使睡得再熟,身子哪怕是手脚都会一动不动的躺的横平竖直。
只有阿柘这个异类,不但没有从小被管着过,更是将前世睡觉乱扑腾的习惯也带了过来。
睡觉时一不小心从头睡到脚都是轻的,醒来时要是整个人躺在地上也不稀奇,所以两人一起睡的时候向来都是四阿哥睡在外面不说,还要从头到尾的忍受阿柘的骚扰。
开始的时候,他也很不习惯,但是心里却固执的不愿放阿柘一个人睡,美其名曰是担心他又睡到地上。
后来渐渐习惯了,甚至后来每当阿柘睡着时缠上来之后,抱着他的小身子就跟抱着一个有体温的小人偶一样,感觉还很舒服。
不过,今天是怎么回事,阿柘看着四阿哥躺好,就像以前一样,翻个身将他手臂抱住,将脸也藏到了他的手臂边上。
感觉这个姿势很安心,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呵欠就那么睡了过去。
四阿哥那里那种古怪的情绪却又冒了出来,心跳有些加快,心里有点欢喜,但是却又有些酸涩,实在是弄不明白那酸涩是怎么回事,但是它又是确实存在的。
侧头看了看阿柘带着笑意的睡脸,伸手将他裹成一团的被子整理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将那些莫名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以他现在的修为毅力,如果还能被这些情绪所掌控,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将心思放空,很快的也进入了梦乡。
但是,很显然今天晚上就连梦境都不想放过他。
在梦里,他是一个修仙者,一个大门派的掌教亲传弟子,他每天每天都在不停的修炼,以便让自己的修为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他也一直做的很好,他是这一辈的大师兄,是下边师弟师妹们仰望的存在,是门中长老欣喜中带着些嫉妒的掌门首徒,更是师尊能够向其他门派掌教炫耀的最佳弟子。
这样的日子,虽然充实,但是也寂寞。
直到那一天,师尊带回来了一个少年,对他说:这是为师的关门弟子,也是你的师弟!
听到师尊多了个弟子,开始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些别扭,就像是什么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要被人抢走一半一样。
心里不舒服,但是他还是规规矩矩的受了这个师弟的礼,并且给了很厚的见面礼。
师尊的修为已经很高,经常需要闭关,那么就注定了这个小师弟其实是归自己管的,他的功法基本上都是自己在传授。
这让他很高兴,属于自己的东西并没有被抢走。
而且还多了一个,爱笑爱闹让他不再寂寞的小师弟。
他在心里再一次的感叹师尊的英明伟大。
日子就这么开心的一天天的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