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开着车子回到客栈的时候,只见大门敞开,灯光通明;她刚一停稳车子,沈云就红着眼圈冲了过来,后头还跟着鼻青脸肿的虎生。
小豹子大约是今天受了惊,这会儿车子一停,他马上就警醒了,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俏俏被小豹子吵醒了,嘟嚷着嘴直叫“妈妈”……
沈云拉开了车门,紧紧地抱住了小豹子。
俏俏也被小豹子的哭声惊醒了,不管不顾地跟着大哭了起来。
沈曼姐妹各自抱起了自己的孩子,分别低声哄了起来。
小豹子被妈妈抱住了以后,才稍微有了些安全感,抽抽噎噎地不再哭泣了;俏俏睁开眼睛看了看妈妈,抹了一把眼泪就继续窝在沈曼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沈云连忙问道,“姐,医生怎么说啊,小豹子他……有没有什么事?”
沈曼四处转头看看,看到曾老汉在客栈门口的花坛旁架了两把椅子,此时他整个人卷着一件军大衣缩在椅子里,也不知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
她没好声气地说道,“拍了片子又照了ct,医生说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可能小孩子本来就小,心智还没发育成熟,被他这么一吓……医生说让我们注意小豹子心理和行为上的异常,说先前他们收治过这样的案例,也是家暴引起的……小孩子后来患上了失语症或者结巴,严重的可能还会影响思维……”
沈云心如刀割。
沈曼一边讲,她就一边小小声地抽噎了起来。
而虎生也站在沈云身后,正一脸心疼地看着被沈云抱在怀里的小豹子;沈曼清楚地看到了虎生眉骨间的青肿,心知自己不在的时候,恐怕这对父子已经干过一仗了……
她也厌烦地朝着曾老汉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沈曼看来,摆脱曾老汉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曾妈妈和曾老汉离婚,恐怕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这个大*麻烦。
但归根到底,这都是曾家的事儿。
此时已经很晚了,沈曼匆匆地把小豹子的病历和医生开的药,以及医生的嘱咐一一转述给沈云夫妇,跟着就把女儿抱回了房间。
安顿好俏俏以后,她也快速地洗了一个澡,然后就躺在了大床上。
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闪了一下亮光。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发来的短信。
沈曼没动。
过了一会儿,她终究没能忍住,还是起身去拿了手机过来。
短信果然是赵飞白发过来的。
“睡前要吃维舒。”
沈曼一愣。
维舒是赵飞白为她买回来的一种国外产的保健药片,对改善睡眠质量有着很好的疗效,而且还没什么副作用。
她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走到桌子旁拉开抽屉,找出药片含在嘴里,然后又去倒了杯温水一口气灌下,沈曼又重新回到大床上躺着。
想了想,她又回了个短信过去。
“好。”
赵飞白很快就回了个短信过来,“早点睡,把夜灯打开,俏俏受了惊,当心她晚上警醒。”
几乎是沈曼刚看完这条短信,睡在小床上的俏俏突然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用带着浓重的哭音大嚎了一声,“妈妈!呜呜呜……妈妈妈妈……”
沈曼被吓了一跳,赶紧扔了手机,去小床那儿把女儿抱了起来摇晃了几下。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妈妈一眼,又抽抽噎噎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小姑娘的手却紧紧地抓住了沈曼的衣角,死活也不肯再撒手。
沈曼只得抱着女儿,走到墙边去把夜灯打开了,然后又回到了大床边,索性让女儿睡在大床上与自己做伴。
临睡前,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床前的那块空地……
那一处却空空如也。
沈曼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将头凑在俏俏的身后,感受着女儿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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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来,沈曼抽了个空子问沈云,“哎,小豹子昨天晚上还好吗?”
闻言,沈云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姐你不知道……小豹子的小肚子那里,好大一块於青啊!”沈云忿忿不平地说道,“那死老头也太狠了,小豹子才四岁,他,他怎么就下得了手!他还是不是人……”
说着,沈云忍不住心疼得掉下了眼泪,“昨晚上小豹子连做梦都在哭,但又讲不出话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哭,是被吓着了还是哪儿疼呢……姐,你说,以后我的小豹子……他不会真的有什么心理障碍吧?”
沈云叹了口气,说道,“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不如呆会儿有了空,你就和虎生一起带着小豹子去看看,看看心理医生怎么说。”
沈云点了点头。
沈曼又说道,“哎,你就没劝过你婆婆,劝她干脆跟你公公离婚算了?只要她跟你公公离了,你婆婆的日子也好过些。”
曾老汉去镇上的小酒坊称了二斤老白干,此时正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冷不防地好像听到沈氏姐妹正在议论自己,连忙躲在一旁偷听……
可沈氏姐妹却并没有发现他,仍然自顾自地说着话。
沈云叹了一口气,“我早劝过我婆婆,让她早点儿跟老头离婚了。可是,在老家的时候……哎,在老家可不能提‘离婚’这两个字,那些宗族长辈个个都喜欢摆谱……老头儿打我婆婆的时候,他们也来骂老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