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是忘了宋知府还在,比他品级低的李县令,纵使对方恼了又如何?他可是五品户部郎中,比县令整整高了两个品级,他借用一下对方的人手做一点不会影响他治理的小事又如何?
方郝指着秦霜和阿辰道:“这两个刁民之前居然见了本官不下跪,还敢对本官出言不逊,本官是要将这二人拿下治罪!方才只是一时情急才把李县令和宋大人一块儿围住,并无他意,宋大人莫要误会。”
“你围都已经围了,才说没有他意,那我打你一巴掌说没有他意,只是一时情急没忍住手痒,是不是也行?”阿辰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口道。
方郝瞪着眼睛怒声道:“荒谬之极!这是两码事,岂能一概而论,再说,你一个刁民居然也敢想打本官{然该将你压下杖责几十大板以示惩戒!”
阿辰好笑地哈哈笑了两声,冲周围围观的百姓们说道:“大家伙听听,堂堂一个五品郎中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把我们庄子围住,甚至把比他品级更高的知府大人都给围了,还不许我说,更胡乱给我扣罪名说我是刁民,我就纳闷了,我奉公守法,庄里赚了钱都按时缴税,没偷没抢,怎么就成刁民了?难道就因为这位郎中大人想得到我们庄内的秘方我不愿意给,你就要把我们庄子围住,明抢吗?不知道真正刁的是谁?我要是刁民,你是否便是刁官?”
“噗……”周围隐隐地传来喷笑声,刁民这词儿他们常听,但刁官,这新鲜的说法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
不只是看热闹的百姓们有人忍俊不禁,就连正围着他们的官差们表情都很是微妙。
“喂,听见了吗,这个什么郎中大人居然是为了如意庄的秘方才把庄子围住的啊!这也太那什么了……”
“就是说啊,这当官的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光天化日地就这么没有半点顾忌地把人家庄子围了,这是怎么着,想逼着如意庄叫出秘方吗?太过分了吧!”
“可不是!从来没听说只要官府有看上谁家的独家秘方后人家不拿出来就要带着官兵来抢的,要是但凡有被看上的都要被抢,以后谁还看开门做生意啊,一旦生意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官府的人带着官差来抢东西了!”
“啧啧啧,世风日下啊!”
“听见如意庄的东家的话了吗,人家还是五品官员呢,咱们县令大人好像是七品,比人家高了两个品级却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百姓们下意识地便以为阿辰口中的秘方是指如意庄里那些其他酒楼饭馆做不出来的新鲜菜式的独家秘方,以前他们不是不知道有许多如意庄的竞争对手或想高价购买秘方,或是想用各种下三烂的手段找如意庄麻烦,但连官府的人都感兴趣,还带来这目测有五六十人的官差,倒真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
怎么说?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长见识了!
方郝被周围的议论声说得老脸涨红,恼羞成怒道:“你简直胡搅蛮缠z言乱语!来人9不快把这刁民给我拿下!”
阿辰扫了眼周围迟疑的官差,不但半点不见惊惶,反而继续说道:“呦,郎中大人好大的威风啊,知府大人都没说什么呢,你急着逞什么官威?还真以为五品郎中就有多了不起,谁都会怕了你了?”
宋知府神色也有些沉,带着提醒意味地看着方郝道:“方郎中,凡事三思而后行,可不要做下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被官差围住了还能保持镇定和他斗嘴,有点脑子的都该想得到肯定是阿辰有什么倚仗,这方郝是真的出门没带脑子不成?还是真的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李县令也在暗中给那些迟疑中的官差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想围着就继续围,但再更进一步的,再局势未明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真听了方郝的话为妙,万一这如意庄的人真有什么底气,到时候再把他县衙给迁怒了怎么办?
便是如意庄没有倚仗,宋知府没表态之前他也不好表现出哪怕一丁点和方郎中站在同一阵线的意思。
“我让你们把这刁民抓起来你们没听见吗!”等了半天没等到有人有动作,方郝气急败坏地对这周围的官差破口大骂,“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本官的话!?李县令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关键时刻一个个的就知道装聋作哑?都是废物!”
李县令在一旁听得脸色阴晴不定,虽然方郝骂的是官差,但那可都是他县衙的官差,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是只有七品,但也不代表就会任由方郝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肆意妄为。
官场上虽然是按品级论高低,可不同的部门也有不同的指责和职权,方郎中是户部的人,而他却是地方父母官,真要是说在两仪县内的权力大型影响力,他可不会比方郎中弱上半分!至少,两仪县的百姓认的是他这个县令,而不是方郝这个从来没见过的户部郎中!
本来李县令还只打算旁观,听方郝说话越发肆意,心里一沉,干脆对那些官差们一挥手,官差们得了直属上司的命令,也没管方郝的脸色有多难看,都老老实实地往后推开,将包围之势散开,重新站到了道路两侧。
方郝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个的都要造反吗!”
“怎么都退下了?不把我这个‘刁民’抓起来吗?”阿辰不明意味地哼了一声,目光在那些官差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看向李县令,后者面色虽然依旧不怎么